耳邊的風在呼嘯,眼前的景物在飛速變幻,可是阿妹全都看不見,也聽不見。
“駕!”
小紅馬載著她放肆的在部落之中奔跑,阿妹口中狠狠喊著“駕!”,卻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究竟要去哪裡。
不知過了多久,阿妹的嗓子已經喊啞了,口舌幹燥的她終於不能再繼續喊了。
小紅馬帶著她又跑了一會兒,後來可能連小紅馬也跑不動了,喘息了兩口濁氣之後,終於停了下來。
阿妹在馬背上呆呆地坐著,像是完全沒有發現已經停住了一樣。她的雙目愣愣地望著前方,連眼睛都不眨一下。
可是連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看什麼。
一直等到頭頂的太陽將這一人一馬的黑影吞噬地只剩下一個小圓點,阿妹才終於回過神來。
“到了嗎?小紅,這是哪裡?”阿妹喃喃地開口,過了許久都沒有等到任何回應。
阿妹這才恍然大悟,苦笑地說了一句:“瞧我這記性,竟然在等小紅回答我的問題。小紅是一匹馬啊,馬怎麼會說話呢?馬壓根兒就不會說話。”
阿妹說著說著就紅了眼圈,她哽咽了,再說不出一句話來,俯下身,抱著小紅馬壓抑地哭了起來。
風聲漸漸響了起來,周圍的草木伴隨著風聲的壯大也拼命地舞動成一片,不斷發出“沙沙”的聲音,像是在為阿妹的哭泣敲響伴奏。
“你說得很對,馬的確不會說話。”
突然,一個男人低沉的聲音在阿妹身後悄然響起。
阿妹本來已經痛哭到近乎崩潰的身子猛地僵住了。
多年部落生活的生存經驗告訴她,當面對一個不知底細的人時必須要嚴肅起來。切不可被任何情緒幹擾以致自己愚蠢的丟掉小命!
阿妹霍然起身,一甩頭卻看到了一個男人正在自己身後,面色平靜地看著自己。
阿妹滿臉淚痕、眼圈通紅,額前和鬢角的碎發被淚水粘到了臉上,形象糟糕透了。
可是她並沒有擦淚,也沒有整理頭發。因為眼前這個男人給自己的震撼讓她已經忘記了整理形象這一回事。
“馬的確不會說話,你說得很對。”男人再次平靜地重複了一遍剛剛的話。
接著,他輕輕勾了下嘴角,輕笑著道:“可是人會說話。而我,恰巧是個人。”
阿妹愣愣地看著這個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的男人。這個男人說話的時候臉上並沒有任何變化,可是剛剛朝自己微笑的時候,嘴角的勾動還是帶起了他臉上猙獰的刀傷,使他整個人看起來莫名邪惡了幾分!
是的,這個男人就是那日部落大比,被阿妹的箭誤傷,後來被送到了藥王大叔那裡的男子!
阿妹望著眼前這個男人,他的命可以說是自己所救,按理來說自己可以算是他的救命恩人。
可是現在,自己這個救命恩人卻慌亂地不知道要說些什麼了。她只能徒勞地張了張嘴,始終沒有發出一點兒聲音來。
“美麗的姑娘,聽藥王大叔說,是你救了我?”
男子看著阿妹,微笑的時候,嘴角又悄然上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