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指揮眾人的阿武也陷了進去,不多時,他已是神情呆痴,雙目痴痴地望著那簫聲來得方向。
那裡,正有一個白衣勝雪的男子,吹著簫緩緩走來。
一直到歐陽白走到了阿武跟前,阿武還是沒有反應過來,甚至他眼神中的痴相更深了幾分!
整座長公子府宅就好像被歐陽白的簫音控制住了,沒有一個人出聲破壞,沒有一個人再四處走動,整個空間裡,只剩下冬夜寂寥的長風伴著幽幽的簫聲,一點一點,訴盡衷腸。
房頂上,鳳十二笑嘻嘻地看著這些彷彿被人定了身一樣的家夥,不時向房屋下面緩緩吹著簫的歐陽白投去贊許的目光。
那目光裡的意思已經不能夠再明顯,千百種修辭與文法全部彙成了一句話——“老白,你帥炸了!”
陰山派少年極度無奈地望著鳳十二的一臉花痴相,小聲地嘀咕道:“真是個蠢女人!難道老夫還沒有那個小白臉長得帥麼?不就是比我多會了吹簫嗎!有什麼了不起的!蠢女人,真是缺少一雙發現美的眼睛!”
房屋下方,歐陽白已經走到了阿武的跟前,他看著阿武呆呆的神色,眼底終於浮現起了一絲冷厲!
接著,也不見他有什麼動作,只是那簫聲突然變了調!
原本低沉婉轉、悽涼無限的簫聲陡然之間變得殺氣騰騰起來!那猛然間高聳起來的簫聲,猶如萬丈冰刀從天而降,帶著不見血不回頭的氣勢,狠狠斬下!
砰!似鐵馬踏碎了冰河舊夢!似鐵蹄踐踏了數以萬計的無辜百姓!
殺!
殺!
殺!
滿城哀嚎,婦孺皆哭!小孩慘死,婦女被開膛破肚!無數顆泛著鮮血的頭顱在地上滾動著!無數雙死不瞑目的眼睛朝天怒瞪著!
殺!殺!殺!
所有的人頭都要被砍掉!所有的男人都要跪下稱奴!所有的婦女都要被收為娼妓!所有的小孩兒都要認賊作父!
“啊!——”
“啊!——”
“啊!——”
......
十幾聲慘嚎突然在這安靜的冬夜裡響起,房頂上的鳳十二趕忙看去!
只見正中央的空地上,阿武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狠狠地跪在了地上,他強而有力的雙臂抱住了自己低垂的腦袋,他高大而壯闊的身體在恐懼的顫抖著!一聲又一聲的慘嚎正不斷從他的口中喊出來!
“啊!不要殺我!求求你不要殺我!求求你,我還不想死!我求求你!我是你的奴隸!不要殺我!不要啊!——”
這是阿武,其他人又有何不同?
一時間,整座長公子府宅裡慘嚎不斷,不管是丫鬟、小廝、年輕力壯的家丁、年紀已老的嬤嬤還是訓練有素計程車兵隊伍,全都一齊抱著頭,跪在地上,痛聲慘嚎!
這萬分悽慘的一幕,真個好比是人間地獄!
鳳十二被這一幕震撼得說不出話來,她嘴張得老大,過了好半天才吐出一句:“這、這、這,這簡直就是地獄啊!一萬年也見不到一次這麼震撼的啊!”
一旁的少年聽見鳳十二的話不屑地哼了一聲,冷笑著開口道:“一萬年?根本用不上,每一年都可以見得到,甚至每一天可能都有人正在經歷這樣的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