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齊野不過是想炫耀一番容恪的困獸之鬥,不論他殺得死多少頭猛虎,他始終是在籠子裡的,在齊野的股掌之上的。
宴席上容恪喝醉了,這事便沒有成。
最後他腳步蹣跚地由人扶出宮外,馬車外侍立的曲紅綃和江秋白等候已久,江秋白更是上前攙扶,一把架住了世子的手,皺眉道:“怎麼喝了這麼多?”
冉煙濃心虛,別人勸酒,她可一杯都沒有攔過。
好歹算是將容恪送上了馬車,喝醉了的容恪,白皙如瓷的肌膚鍍上了一層張揚的粉,英挺的鼻樑微微翕動著,靠著冉煙濃的肩膀發出一陣哼聲,很難受的模樣,她扶著他,小手抱住了他的窄腰,容恪的唇上還攜著幾分晶瑩薄酒,瀲灩著一波嫵媚感。
她從來不覺得容恪生得女氣,但喝醉了,衣襟半敞、發絲淩亂、臉頰浮紅、嘴唇如血的容恪,真的就……讓冉煙濃都有點想攬鏡自照和他比比了。
“恪郎?恪哥哥?聽得到我說話麼?”
冉煙濃柔軟的小手,在他的眼前揮動了幾下,沒得到任何回應。
原來是真醉了啊。
不知為何,冉煙濃有點竊喜,好像這麼脆弱的像半大孩子似的容恪,她還是第一次接觸。
“濃濃……”喝醉酒後容恪的鼻音重了些,透著一種難受和慵懶,格外引人垂憐。
她俯下嘴唇,學著他的模樣親吻他的額頭。
恪哥哥,你答應做景陽王,是想放棄陳留麼?為什麼你都不肯告訴我?
冉煙濃重重地一聲嘆息。
“濃濃。”
“我在。”
冉煙濃又親吻了一下他的額頭,徐徐走起來的馬車一搖一晃,晃得容恪頭暈得厲害,迷迷糊糊地,手攀住了冉煙濃這塊浮木,用盡餘力。
“我想你。”
冉煙濃忍俊不禁,噗嗤一笑,“恪哥哥,我在呢,別想我啊。”
“可是很想……很想……”
話都說不清的容恪太可愛了,冉煙濃將拳頭塞進了嘴裡,才能忍住不發笑,臉頰顫抖地道:“那要怎麼辦?”
“嫁給我。”
“啊?”不是已經成婚了麼,她還……孩子都有了。
她狐疑地湊近耳朵,容恪的聲音漸漸低了,“我會……愛你一世……”
頭一歪,徹底醉了。
冉煙濃睖睜著,很久很久,被涼風一吹,才木木地反應過來,原來嫁給他以前,他就是這麼肖想、惦記她的啊。冉煙濃頭皮一麻,感覺像被叼進了狼窩,被吃死了一輩子。
作者有話要說: 這裡有個典故:
兩年前,魏帝偶獲月滿良駒雪間青,朝中無人能馴服,魏帝遣使者將其贈與世子。
世子宴之,適逢席間裨將惡意灌醉世子。
世子……說了以上這些話。
魏都的使者具言以告皇帝。
齊野:我的心情你品品?
☆、太子
冉清榮追到遼西有半個月了。
當晚隨著章郃到遼西刺史府上赴宴, 刺史劉希孟擺酒招待, 其間太子齊戎也出席了。
冉清榮去晚了一步, 齊戎已經喝得酩酊大醉,她只好跟著幾個侍女隨著太子回府邸,冉清榮憑著前太子妃的身份, 近乎暢通無阻地參與了將齊戎扶到書房,齊戎就趴在桌上頭疼地要睡了。
侍女向冉清榮解釋:“回稟太子妃,太子殿下夜裡只宿書房, 誰勸也不行。”
成婚四年,他有兩年不曾到她的偏殿裡,冉清榮不是沒打聽過,那兩年他大半時間是睡在書房的。
交代完, 侍女便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