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冉煙濃會沖她撒嬌說這些話了,冉清榮長她五歲,從小就寵愛這個小妹妹,還怕她嫁了人到陳留去受了委屈,沒想到闊別半年,還是這麼會撒嬌。
冉清榮笑著應許了。
冉煙濃下車,目送載著姐姐的馬車沒入荒草深處,與章郃的糧草大軍會合。
遼西路上風餐露宿,也不知道姐姐的身子骨吃不吃得消,從生下鶯鶯以後,姐姐的底子便不如以前好了,一點風也吹成風寒,冉煙濃不捨得,悶悶不樂地走回來,將明蓁遞上來的鬥篷披在了肩上。
明蓁嘆道:“大姑娘當年一意孤行要嫁給太子,倘若當時勸住了,今日哪會有這麼多委屈和波折?縱然她追著去了,可宮裡頭兩個良娣如何處置?”
“不是的,”明蓁不知道原委,冉煙濃輕輕搖頭,“那兩個良娣,本來是皇後舅母安排的,表哥只是順勢而為,借她們保護姐姐,後來又借她們逼走姐姐。”
明蓁納了悶兒,不懂冉煙濃在說什麼。
冉煙濃也不怕解釋不通,只道:“反正,太子表哥寵愛她們是假的。明蓁姑姑,我們回去罷。”
兀自一團霧水的明蓁只得跟著她往回走,心裡琢磨著,要不要把二姑娘這話告知長寧公主。
冉清榮走了沒兩日,賢王府納妃大喜,永平侯愛女陸嫵入門,封為賢王側妃了。
當夜,齊鹹揭了新嫁娘的紅蓋頭,底下一張粉瑩瑩的俏臉,描了胭脂花紅,嫵媚多情,齊鹹被灌了幾杯酒,囫圇著將她錯認成了冉煙濃,心中無限激動,摟著她便將人壓入了床幃。
陸嫵在他身下被動地承歡,聽著他無數個“濃濃”,奇怪這時候她一點不恨冉煙濃了,反倒最恨奪了她清白之身的齊鹹,最恨她一心信賴卻將她一生葬送的陸延川。
陸嫵恨極,尖利的指甲將齊鹹的背撓出了無數指印。
翌日,賢王與側妃入宮,叩謝皇恩。
皇後見陸嫵生得嫵媚動人,胭脂淡抹,也藏不住那股吊在眉眼之間的媚,不由地想起了冉煙濃。
在冉煙濃嫁給容恪之前,她是真心喜歡過這個丫頭的,也想撮合她和自己兒子,但事與願違,容恪是她的敵人,連帶著她現在怎麼看冉煙濃怎麼都不順眼了。這個陸嫵與冉煙濃倒有幾分相似,皇後怕兒子又為著這個女人五迷三道,藉著奉茶的功夫,刁難了她一陣。
陸嫵善忍,滾燙的水落到她的手背,她也吭都不吭一聲,皇後挑不出陸嫵的錯處,一面不動聲色扮演慈愛,一面觀摩著兒子,齊鹹雖然不贊成皇後為難陸嫵,但也沒說什麼,奉完了茶,醒了叩拜大禮,轉而又向金殿去。
路上齊鹹想了些事,陸嫵不留神走在了前邊,齊鹹叫住了她,“側妃走在前,不合禮法。”
陸嫵二話沒說,乖乖地跟在了他身後,臉上沒什麼表情,只有一片平靜和陰沉。
齊鹹蹙眉,“側妃這又是怎麼了?”
陸嫵輕輕一笑,“殿下,雖然你早已是容恪的敵人,但我還是想讓他知道,昨晚你意亂情迷之下,喚了‘濃濃’足足有一百三十五下。“
齊鹹喝醉了酒,醒來時便不記得昨夜發生了什麼,依稀與陸嫵很親熱,但聽她這麼一說,齊鹹卻愕然反應過來,他將埋在心裡最真實、赤城的渴望袒露無餘,全告訴了陸嫵。
飲酒誤事,齊鹹捏住了眉頭,懊惱自己的過失。
陸嫵望著他笑,心早已凍僵,麻木了。
齊野也沒說什麼,見了齊鹹,讓他早早地帶側妃回賢王府休息。
這幾日真正讓齊野頭疼的就是容恪,幸得這時忽孛沒鬧出大事,否則容恪要回陳留誰也攔不住。但轉眼入了冬,北邊一片天寒地凍的,沒有糧草,忽孛說不準又捲土重來,意圖掠奪中原的糧食。
這是說不準的,齊野為瞭如何安置容恪想得腦仁疼,張誦便建議,“皇上,微臣聽聞世子與世子妃鶼鰈情深,陛下何不從世子妃這頭入手?”
這倒是個新想法,要說齊野信任張誦,不是沒有緣故的,一聽,齊野眼睛一亮,“如何留住?愛卿已有打算?”
張誦道:“冉將軍家的二姑娘,自幼長在上京,家中親眷都在魏都,嫁到陳留,與父母不能共聚天倫,她心中想必也難割捨的,只要世子妃願意留在上京,世子必然也心中動搖。”
齊野緩緩點頭,就差將眼底的希冀洩露天機,教張誦摸得一清二楚了,好歹作為帝王,齊野是有分寸懂收斂的。
堂妹家的兩個女兒他都比較喜歡,前不久冉清榮隨著章郃去了遼西,用意不問自明,準時奔著沒出息的齊戎去的,齊野想了想,君無戲言,他是不好直接寫道聖旨叫大兒子回來,但可以遞封家書,讓齊戎知曉他遠在京中的老父親對他很是惦念。
齊野起草了一封家書,託轉運使送到遼西。
一轉眼,入了冬,草木肅殺。
軍中的兒郎們個個都有惦記他們的人,到了十月末,一個個都換上了寒衣。但天冷了,一個個就愛犯懶,夜裡端著鐵鍋煮羊肉,靠在一塊兒敘話時總是精神抖擻的,但白日裡要揹著沙袋繞校場跑就全都不幹了。
一幫懶鬼,還個個一堆歪理,冉秦把他們使不動,就指望著容恪。
容恪到軍營裡的第一天,看了看營中的情況,這些被選拔.出來的城衛兵,有不少是達官顯貴們沾親帶故地走關系送進來的,皮囊嬌弱,他的大舅子冉橫刀也差不多,曬了兩天太陽,臉上起了幾道皮,就有點待不住了。
冉橫刀來找容恪要點秘方,鬼鬼祟祟地溜進了容恪的營帳,“你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