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唇都在抽動。
容恪將她站在鼻翼上的一點水漬擦去了 ,微笑道:“蘼蕪苑的桃花看起來是一樣,其實有十八種,桃花種子來自各國,濃濃發現了麼?”
這個倒沒有,冉煙濃沒那麼多研究,但細細一想,卻打心底裡敬佩容恪,好像什麼好東西他都能搜羅到,明蓁姑姑列的那些禮單,上頭也不乏奇珍,但他看了一眼就知道能弄來了。
她搖搖頭。
容恪微挑嘴唇,“那些桃樹快到了結果的季節了,摘了果子可以推到外頭賣,桃花也可以釀酒,還有一些入藥的花,做糕點的花,與其花謝了可惜,不如利用起來,所以我在陳留打點了一些酒樓和藥鋪。”
上京也有幾家,有做得算是風生水起的,偶爾會獲得冉二姑娘的青睞。幫工的便會傳信給他,冉家的二姑娘喜歡吃什麼,或者在酒樓跟著她那個不正經的哥哥又做了什麼荒唐事。
容恪笑著垂眸,那些年,聽她的故事總是很愉快的。
冉煙濃忍不住對他豎起了大拇指,“那我要一家一家地吃過去。”
他笑道:“好。”
容恪對她的喜好總是很清楚,冉煙濃心裡想,大約暗戀一個人就是這樣的。曾有一段時間,她也很迫切地想了解齊鹹,然後發現他總是在太學和宮裡兩頭跑,日常瑣碎極為無聊,一個月也翻不出什麼花樣來,便漸漸地不想了解了。
沒想到容恪能持之以恆,精神可嘉。
酒樓裡燒的一桌上京風味的菜餚,極合她的胃口,吃完午飯,容恪再帶著她去街頭閑逛,到了午後時分,街上的人少了一些,冉煙濃看中了一款憨態可掬的豬面具,舉著比劃到了容恪的臉上。
俊美的郎君一瞬間變得滑稽可愛,冉煙濃忍不住捧腹,“恪郎,這個很適合你。”
容恪略一挑眉:“是麼?那找人買了。”
“哎哎,我開玩笑的!”冉煙濃才不想留著這個豬頭面具以後嘲笑他,一次兩次玩笑就夠了,於是拉著他的手就往外逃,渾然不顧店主開始泛青的臉。
不過容恪真是個一擲千金不知柴米貴的主兒,她只要說一句什麼好,他就要轉頭給她買下來,冉煙濃才不想像個紈絝似的揮霍,何況對什麼東西喜歡,也並不一定非要得到它才好。
逛了一圈,天色又暮,容恪租了一條畫舫,帶著他的夫人上了船,船上鋪著被褥,點著燭火,擺著清酒小菜,冉煙濃心領神會,這是他那群很懂風月的屬下人準備的,良宵一夜,畫舫風流。
聽著真是美妙極了。
她的臉頰開始泛紅,羞澀而堅定地鑽進了畫舫,然後暗暗地打定了一個主意。
容恪在船頭,付了錢給艄公,艄公便歡喜地跳上了岸,將槳櫓給他們留下了,容恪回畫舫艙裡,冉煙濃正掏出了一盒骰盅,笑吟吟地看著他,“再來兩局,輸了脫衣裳!”
作者有話要說: 都把手伸到上京城了,恪哥哥你敢說那些年沒想過娶我們家濃濃,還敢把鍋甩給我們英明神武的皇帝陛下,嗯哼?
☆、良宵
明知贏不了, 還要來比這個, 更像是誘惑。
冉煙濃將骰子一顆一顆地撞入骰盅, 搖晃了幾下,扣在桌面上,不期然擺在腳邊的鐐銬被她踢了一腳, 發出叮叮當當的清脆悅耳的響聲,容恪瞭然地看著那些東西,有些好笑, 冉煙濃則驚訝地將手銬和腳鐐都提了起來,驚訝地望著容恪,“你要……玩這個?”
莫名地一陣驚恐,她才初出茅廬, 就嘗試這種遊戲難免會害怕, 容恪微微一笑,頗為無辜地沖她笑,“不是我準備的。”
冉煙濃吞了口口水,尷尬得臉紅不已,容恪的手扣住了她的骰盅, “不是要玩麼?輸一把脫一次。”
冉煙濃忽然不想跟他玩了,輸了會很難過的。
但是她先拿出來的東西,騎虎難下, 現在出爾反爾好像不大好,心念急轉,於是橫了心道:“好。”
容恪現在的功力, 要贏她幾乎把把都可以贏,但是他偏不那樣做,贏一把又輸一把,最後就同時坦誠相見了。
畫舫裡亮著八隻六角宮燈,河水被岸上的燈火一照,輝煌如晝,畫舫靜靜地沿著水流滑了下去。
裡頭靜悄悄的,相顧無言。最後還是冉煙濃先紅了臉,繃不住了,“非要玩、也不是不可以,我要把你銬起來。”
容恪就一切聽從妻命了。
他始終笑吟吟的,小船輕輕蕩開,起伏顛簸,一個時辰後,冉煙濃嬌喘微微地倒在了容恪懷裡,兩人都靠著船艙壁,呼吸都有些急,還沒有說話,冉煙濃忽聽得頭頂傳來鏗然一聲,她詫異地仰起了灑滿香汗的臉頰,容恪微笑著,將手從手銬底下脫了出來。
“你……”
容恪笑道:“你忘了這是誰準備的了。”
他取下了發髻間的玳瑁簪,將腳鐐也鏗地解開了,冉煙濃又羞又怒,瞪著他,羞惱道:“你騙我。”
容恪撫了撫被她格外照顧的唇,清俊的容顏,帶著一絲饜足,看得冉煙濃臉色更紅,他便笑了,“是,我騙你。”
冉煙濃嘟了嘟唇,然後緊緊地攀住他的脖子,在他耳邊呵氣如蘭:“容恪是個大壞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