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仙門裡的第一場婚禮,不說盛大,卻也算是絕無僅有,不管是小童還是門徒,大家都來到了浮沉峰的峰頂,看著這裡唯一一個仙人娶妻,兩個人站在高臺之上,微風吹拂而過,沒有人敢說他們不配,從身形到神情,那都如同天上的神邸,不可褻瀆。
“一拜天地。”兩個絕色的人兒站在高臺上,面帶微笑,轉身將一切都拋在身後,輕輕地朝著天與地,鞠躬,“二拜浮沉。”掌門的聲音再次響起,他懸浮在半空中,聲音由內力發出,空曠而又深遠,讓下面的眾人都驚嘆不已,兩人又轉身,朝著眾人輕輕一拜,他們拜的事浮沉峰,浮沉仙門,世間的浮沉,下面的眾人。
“夫妻對拜。”聲音響起,滄桑中竟然包含了千言萬語,讓人聽了竟然有一種悲慼戚的感覺,這樣的感覺,魚念竟然想要落淚,卻在心底告訴自己,今天只能笑,不許哭。
三拜結束,有兩個小童將一杯忘川和一杯銀河遞給他們兩人,魚念笑著接過忘川,“據說一切苦難都是從忘川開始,勿忘初心。”繞過莫辰的手腕,一飲而盡,“勿忘初心。”莫辰爽朗一笑,將銀河水一飲而盡。
其實婚禮不是很繁瑣,拜堂,喝酒最後的入洞房,都有條不紊地進行著,大家都不敢出聲,不敢喧嘩,也不敢吵鬧,魚念覺著沒意思,朝著莫辰眨眨眼,“我不想洞房。”
莫辰卻是一臉苦澀,“那你想如何?”
“我等你百年,你也等我百年後洞房。”看見莫辰眼中一閃而過的失落後又嘻嘻一笑,“大寶,我覺著人生在世,要的便是公平公正,你等我百年也屬公平罷。”
“好。”沉默了許多似乎下定了決心,“等你萬年我也心甘情願。”
最難得的就是兩廂情願,最想要的便是相濡以沫,魚念覺著自己圓滿了,已經沒有任何事情能夠將她的心分開,走失也好,分開也好,失憶也罷,她再也不會打雷下雨,鬱郁寡歡了,因為,她需要的人,已經尋到。
擁著莫辰的手更加緊了緊,這個被自己擁抱在懷中的人,再也丟失不了了吧?
這場婚禮過後的表面是平靜的,後來待莫辰兩去了人間,再也不再平靜,甚至成就了仙門裡許許多多裝美事。
陽光灑落在門前照耀出斑斑點點,將一切的陰霾全部消失殆盡,莫辰輕手輕腳地動作特別搞笑,他甚至害怕吵醒了魚念,將她的被子更加好地蓋在她的身上,魚念翻了個身,呢喃兩下又繼續陷入了沉睡。莫辰輕笑出聲,輕聲輕氣地道了一句,“此生有你就足夠。”
門外掌門正站在陽光下,等候著莫辰的到來。
將衣服穿好,一身墨綠色的長袍配上披散著的黑色長發,這樣一個嫡仙男人竟然已經結婚了,何時生子呢,掌門十分期待。
“你確定要下山?”掌門緊皺眉頭,想伸手挽留,卻還是將手背在背後,糾結萬分。
“嗯,門中的事你多做處理,袁滿這個孩子你要多留心,畢竟是我們虧欠她的母親,她這次傷害小魚兒我壓下來了,但如果有下次,我絕對不會留情。”原本說到小魚兒溫柔的眼神突然一陣冷冽,掌門一陣心驚。
“你下去,如何控制體內的魔氣?”掌門繼續追問。
“沒事,我控制得住。”眉頭緊鎖掌門也看出了他的無奈,或許離開就控制不住魔力,但他想要完成與魚唸的承諾,畢竟天道將至,魔神即出,雖然知道他不一定是那個魔神,現在體內擁有魔力,也算是其中一個,到時候那些仙人們,是否會寧可錯殺萬千,不可放過一個呢?眉頭又是更加的緊鎖,魚念體內依舊有一絲魔氣在遊蕩,不知道如何才能夠將它引出來。
時間一分一秒地度過,掌門與莫辰就這樣莫默地站在那裡,一聲不吭,所有的一切都由沉默代替,是啊,一切都在不言中,後來的事兒誰知道呢?他下來就是為了控制魔神,助莫辰上天,卻沒想到,將莫辰帶入了進去,一切都來不及了,一切都又像冥冥之中皆註定。
“師兄,我知道你關心我,但是,一切都是天命,我想你若能參透,應該早就可以飛升了。”莫辰沒有再停留,他聽見了魚念在呼喚他,似乎很急切,似乎很著急,他飛快地隱了身形,踩著歡樂,走進了屋子。
“你去哪了?”魚念還在床上睡眼朦朧,小小的臉蛋似乎在責怪,莫辰笑笑沒有說話,只是輕輕地走到床邊將她的頭發輕輕地別在耳後,“我去和掌門師兄告別,讓你擔心了。今早要吃什麼?”
“嗯,胡辣湯,還有爛面,我好想吃油條啊。”魚念板著手指頭說,“對了,古代有油條麼?我可以去賣油條麼?”莫辰笑得更加燦爛,現在強大如她,盡然還想著做生意,她真是一個不擇不扣的生意人呢。
做油條要發孝,所以莫辰只是先做了胡辣湯和爛面,魚念吃得精精有味,還進行了一番評價,“面條還不夠爛,煮的時間不夠長,要煮爛面千萬不要怕別人等不及,因為只有夠爛才可以得到享受,胡辣湯不夠辣,大概是因為我們製作的胡椒粉不夠新鮮。”一副美食家的模樣逗得莫辰哈哈大笑,真想把她抱得緊緊地,再也不放開。
“我們出發了哦,小魚兒有什麼準備的趕緊去做吧。”莫辰將碗筷收拾好,魚念擦了擦嘴,屁顛顛地跑到了臥室,將櫃子裡的衣服全部放進了莫辰送給她的儲物袋中,然後又將結婚時候別人送的禮物全部收了進去,莫辰到來的時候那個房間早已經空空蕩蕩,就只剩下小床,他卻絲毫不驚訝,魚念卻在另外一個房間望著那飛行毯發呆。
在莫辰找到她的時候她的小表情是糾結著的,因為她不知道如何處置這些東西。
魚念擁著莫辰,沉沉入睡,這次她沒有在夢中哭泣,她是幸福的,她自己等來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