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九失聲叫出來,就被接手審問的暗衛重重一推,推到了血人的身旁,另有兩名暗衛各自拾起一根鐵索,執著彎鈎一左一右將她摁跪到了地上……
燭火搖曳,長殿通明。
王公公奉上點心,輕聲道:“陛下,卯大人說她沒有背叛您,雖然的確告訴了鎮北王一些事,但是所做的一切全都是為了您,請您相信她的忠心。”
“啪——”地一聲,蕭懿將摺子重重扔在案幾上,火氣旺盛滋長:“再審!”
王公公笑道:“陛下,暗閣已經將所有手段都用上了,想必很快就有結果,您今天也沒吃什麼東西,當心龍體呀!”
蕭懿神情稍緩,他看了一眼王公公,深深閉上了眼。
他如今也只有王公公可信任了。
暗閣中,一盆冷水潑到櫻九的頭上,昏迷過去的櫻九被迫清醒了過來。
新一輪的酷刑施加,櫻九已是神志不清,卻還喃喃自語:“我沒有……我沒有背叛陛下……”
審問持續了三天,什麼都沒能撬開櫻九的嘴。
王公公為難道:“陛下,卯大人她還是什麼都沒有招。”
蕭懿已完全失去了耐心,這幾日蕭珩於金鑾殿上明顯氣焰高漲,說好要助他除去鎮北王的開明王態度突然曖昧,讓他不得不懷疑,東引的禍水又流回來了。
他戾聲道:“再去審,告訴她,若是她再不招,朕就將念剁碎了餵狗了!”
王公公去了。
當這句話從暗衛的嘴裡發出來,傳到櫻九的耳裡時,櫻九眼裡最後一縷希冀的明光——滅了。
她低低的笑了出來,那笑又不像笑,更像是哭,悶悶的從胸腔裡發出,聽得人心尖發顫,鼻尖發酸。
三天酷刑摧殘,她始終抱著一絲希望,她最最敬仰愛慕的陛下一定會相信她的忠心,相信她的痴情,相信她沒有背叛他,到底不過是妄想成空。
她笑完,眼神幽寂,宛如一潭死水,再也激不起半分波瀾,緩緩道:“好,我招,但我要先行見過陛下……”
蕭懿來了。
他面無表情,眉眼冷酷,與從前溫和含笑的帝王判若兩人。
此時的他更像是閻王修羅。
櫻九眼裡劃過一絲濃濃悲哀,事到如今,她為何還是會因為能夠看到他而感到滿足……
蕭懿冷冷道:“你想同朕說什麼?除了你和鎮北王的勾結之事,朕不想從你嘴裡聽到別的。”
櫻九看著他,聲音很輕很輕:“陛下,你喜歡卯嗎?”
如果喜歡,為什麼不信她呢?
難道她不值得信任嗎?
“你只是朕的一枚棋子,竟也敢肖想朕的垂憐!”薄唇中吐出的是無情傷人之語,蕭懿斜睨她,不憚以最殘忍的話擊垮她,“朕說喜歡你,不過是給你一些甜頭,讓你做場美夢,殊知你這樣不識好歹!”
原來如此。
原來如此啊。
櫻九閉上了眼,眼淚在這一刻流盡。
她的語氣又穩又平靜,好像在述說一件與自己無關的事:“我向鎮北王透露了陛下所有暗線,夔國公、京衛營副都統只是是其中之二,還有傅大人、劉大人……等,皇宮密道在哪兒還有城衛佈防多少人分別幾時換班,役備軍有幾支又待命何處,統統——悉數告知!”
話方落,蕭懿怒不可竭的掐住了櫻九的脖頸。
這些皆是他的命門,她告訴蕭珩是想讓他死!
櫻九臉色發紫,呼吸艱難宛如離水的魚,可她僅是悶哼了一聲,就再也沒有半點動靜。
王公公大驚:“陛下,您先別著急動手,留著她還有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