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湛黑眸凜凜不加收斂自己的神威, 強大的法力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雲層翻湧，霞彩都因此散去, 天空布上一片陰霾。
紫蘇似乎不想跟他起沖突, 只想帶櫻九離開, 長袂一伸, 捲住了櫻九的腰, 將她拉到了自己的身邊，一道疾風如影隨形的襲來斬斷了柔韌的仙緞, 裂帛之聲清脆響起, 無法, 紫蘇只能和重湛戰到一處。
被定了身的櫻九一旁觀看，為這精彩絕倫的交戰提心吊膽，生怕重湛不敵紫蘇出了什麼事，不過好在紫蘇得了造化傳承還沒完全消化根基尚淺，比起重湛還是略遜一籌, 節節敗退。
最終，她被重湛一掌拍傷, 絕美的容顏都白了幾分, 額頭汗珠大滴大滴的滾落。
紫蘇捂著胸口咳了兩聲, 道：“殿下，靈素她是無辜的。”
被定了身的櫻九頓時有些錯愕，轉眸看向重湛，重湛神色極其陰鬱, 銀袖下的手握緊成拳，彷彿在剋制隱忍著什麼。
相處那麼多天，櫻九足夠瞭解重湛，她知道那是殺念。
重湛想殺了紫蘇。
“你想魂飛魄散大可繼續說下去！”
紫蘇毫無畏懼地開口道：“殿下也知自己的所作所為是錯的，為什麼還要繼續錯下去呢？難道五百年前犧牲了一個卷蘿還不夠嗎？”
櫻九瞳孔猛縮。
記憶深處有什麼蠢蠢欲動想要破土而出。
卷蘿，好熟悉。
好像在哪裡聽到過。
重湛渾身上下籠罩著陰鬱煞氣，唇齒間擠出來的每一個字都異常用力，像是寒冬時節凝結冰碴子：“夠、了，閉、嘴！”
太過陰森。
太過駭人。
哪裡還有半分仙君風姿，倒不如說是地獄裡爬出來的厲鬼修羅。
紫蘇嚇住了，她何曾見過這樣的重湛，好像隨時都會入魔一樣。
呆怔之間，她聽到櫻九說：“為什麼不讓她說，你有什麼事瞞著我？”
紫蘇回頭看向櫻九，發現定身術竟然被解開了。
櫻九跟了重湛那麼多日，法力早已今非昔比，解個定身術又有什麼難的。
重湛像是被人敲了一記悶棍，瞬間清醒殺意褪去，望著櫻九俊顏蒼白，神色是從所未有過的慌張。
“靈兒！”
“讓她說！”
櫻九垂著眼睫，纖長的蝶翼覆住了瞳仁，使人無從窺探她的真實情緒，而她的臉色是與眼下情況嚴重不符的平靜淡然。
紫蘇深吸一口氣，將五百年前發生的事如實陳述。
空氣靜得可怕，連掉下一根針都能聽見。
很久很久都沒有人說話，好似一發出聲音就會發生什麼不可收拾的事情，事實上也確實如此，直到一聲輕嗤打破了局面。
“這麼說我就是卷蘿？”
紫蘇張了張口，不知道該說“是”還是“不是”，櫻九笑道：“原來重湛殿下喜歡了我整整五百年。”
重湛不可置信且欣喜若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