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為什麼還不回來?
她真的不要他了嗎?
他可以以死贖罪,他什麼都可以做,他這就想辦法將上官嘉鈺從鳳位上挪下去,把上官玉兆扶上來,回來啊!
別這麼對他。
別拋棄他。
姜景鑠捂住自己的臉,眼淚從指縫間流了出來,他受不了這樣的痛苦,他真的受不了。
一連過去了七天,關於櫻九的半點線索都沒得到,珍珠起初還破口大罵,詛咒姜景鑠不得好死,在突然看到姜景鑠鬢角不知道什麼時候變得灰白的頭發後,話就堵在了喉嚨裡說不出來了。
他彷彿一夜垂老,沒了往日的神采和笑意,寂靜得可怕,他鮮少說話,不但對她,就連對別人也是這樣,活生生變成了一個啞巴。
沒有人再能從他口中聽到昔日運籌帷幄指點江山的慧言慧語,他沉默而木訥,旁人跟他說上一句話,他總是很慢才能反應過來,看上去蠢笨而呆板,所有人都說姜相傻了。
姜景鑠在宮中與將軍府奔走,絕不會去其他地方,他做得最多的一件事,就是坐在房裡彈琴,一弦不接一弦斷斷續續不成音調,聽著就令人心碎,他也偶爾會去書房作上一幅畫,畫的都是櫻九,全都小心翼翼的掛起來,然後看著那些畫發呆,一下午就打發過去了。
連珍珠都忍不住勸他:“將軍生性豁達曠朗,想開了就會回來的,姜大人大可不必如此。”
姜景鑠好似沒聽到,又好似聽到了,望著畫卷裡的櫻九目光更溫柔了一些。
半個月後,終於有了櫻九的下落。
她在皇陵。
珍珠將這個振奮的訊息告訴姜景鑠,姜景鑠幾乎是一剎那疾奔了出去,趕去了皇陵。
他終於看到了那個夢寐以求的身影,她坐在先皇的陵墓前,頭靠在墓碑上,似在熟睡。
上官嘉鈺直挺挺的立在她的身邊,看到姜景鑠的那一刻,神色沉痛複雜。
姜景鑠快走到跟前放輕了腳步,生怕驚擾到了她,他半跪在她的面前,伸手想要觸控她的容顏,又頓住,輕輕喊了一句:“將軍。”
櫻九身體一歪,往地上滑倒,姜景鑠抱住她,感受著她冰涼的體溫,吻著她的發頂:“將軍,我來接你回家了。”
上官嘉鈺動容且憐憫的開口:“姜卿,將軍她……”
姜景鑠毫不客氣的打斷了她:“將軍待在這兒有些冷,等我給她暖暖好了。”
上官嘉鈺紅了眼,哽咽道:“將軍有遺言,說等姜卿百年之後,和姜卿葬在一起。”
姜景鑠渾身一僵,緩緩抱著櫻九站起來,無聲離開了皇陵。
回到將軍府,姜景鑠命珍珠打來熱水,親自給櫻九清洗,替她驅除一身寒氣,給她換上了她之前想穿的鎧甲,最後吻上她的眉心,徐徐笑道:“將軍,我前幾天喝了一瓢紅河裡的水,想給你留個子嗣,等你回來的時候就能看到我們子孫滿堂,可惜將軍看不到了。”
“將軍,若是你已經走得很遠了,等等景鑠吧,景鑠怕黑。”
“將軍,景鑠心悅您。”
姜景鑠又吻了下她的唇角,將她放下,看向桌上的白綾,眼裡充滿了明亮的笑意。
【系統:攻略目標好感度100。】
大雪紛飛,落上新墳,墳頭一把劍,一架琴,無人問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