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九面無表情的扶著女皇與姜景鑠擦肩而過。
姜景鑠極其放肆在她經過時,用曖昧的語氣小聲道:“將軍,我等你。”
櫻九淩厲的目光斜剜向他,換來他微微一笑。
櫻九將女皇送回鳳凰殿,啟身告退,還未踏出宮門,抬頭就見姜景鑠立在她的馬車旁。
櫻九朝他走過去,聽得他喚了聲:“將軍。”
櫻九哼了一聲,冷冷道:“好大的膽子,偷盜皇城防布圖不縮頭逃命,還敢出現在本將軍的面前。”
姜景鑠不徐不疾的笑了:“下官區區一介琴師,將軍說我偷盜皇城防布圖,恐怕是在說笑吧!”
“我將軍府上下那麼多人皆可為證,別以為你得了陛下青眼,便敢有恃無恐。”
“將軍府的人自然都聽命於將軍,將軍說什麼是什麼。”姜景鑠輕笑,“再者,就算將軍真的能證明我是賊人,那究竟是我這偷盜之罪更大,還是將軍險些丟失軍機要密的責任更大?不知陛下知曉此事,是否還放心將皇城防布圖交給將軍保管?”
櫻九眸光一沉,一身鐵血殺伐之氣凜然盡出,伸手掐住了他的脖頸,骨節攥得青白。
姜景鑠依舊從容:“將軍,人來人往,你可得挑個偏僻的地方動手,否則陛下縱然不會怪罪將軍,也會心生不喜。”
櫻九將他扔了出去,拍了拍手,兀自登上馬車。
殺他簡直髒了自己的手。
姜景鑠拂了下身上的灰塵,目送馬車離開,唇角微微勾了起來。
最近京中人人都知,宮廷新任命的禦琴師乃是女皇陛下跟前的紅人,不止彈得一手好琴,還有顆慧敏之心,八面玲瓏,長袖善舞,沒幾日就被調到了禦史臺,成了正兒八經的京官,茶樓酒肆編成了故事廣為流傳,一時間風頭無倆,連櫻九都不及他。
姜景鑠人脈通達,雖是區區五品小官,但深得朝臣們的喜愛,朝堂上對其多加照拂,櫻九一旁看著他被群臣圍攏,談笑風生,面色極不好看。
姜景鑠目光抬起,穿透眾人相隔間的罅隙,直直落到她身上,含著淡淡的笑意,宛如細碎的星辰。
櫻九渾身散發的氣息就更冷了。
“上朝!”
百官散開,分列站好。
女皇坐上鳳椅,群臣俯身叩頭,高呼萬歲,皇太女立在一旁,恭敬聽政。
櫻九早被免了跪禮,拱手揖首,身後那強烈的視線,令她如芒在背。
女皇道:“朕身體多有不適,今日朝政仍由太女把持,開始吧!”
皇太女上前啟口:“昨日所提兵部侍郎趙嬰貪汙受賄買賣官爵一案,今日續議,此案牽連甚廣殃及眾多,諸位愛卿有何高見?”
朝臣立即七嘴八舌,議論起來。
櫻九靜靜聽著,身為武將她並不需要參與其中,然而皇太女突然點名道:“霍愛卿,你有什麼看法?”
櫻九微昂下頜,鏗鏘凜然道:“趙嬰所為罪大惡極應處死刑,行賄官員是為同罪,可抄家流放,以儆效尤。”
皇太女滿意點頭,正要轉身去詢問女皇的意見,這時,一道清琅的嗓音緊接著響了起來:“臣以為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