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星闌如遭雷劈,俊顏血色盡失,他轉眸陰鷙的盯著江澤熙,憤聲道:“你買通了他是不是?”
事情不是那個樣子的,薛冰的遺書上分明寫著,她在路府受盡磋磨,生不如死,所以才懸梁自盡,若真像旁人說的那樣,她何苦用自己的性命來陷害櫻九?
江澤熙沒理他,將冊子還了回去,好生跟老師傅說了幾句話,跨出了醫館。
鳳星闌惱喝:“江澤熙!”
江澤熙掀簾登上了馬車:“鳳公子,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是真是假你跟我來就知道了。”
馬車停在了第二處地方,一個破舊的矮屋前。
江澤熙敲了敲門,門後傳來了清脆的女音,“誰啊!”
門閂拉開,一張圓圓的小臉探出來,她的目光本是停在江澤熙身上的,然而話到嘴邊,瞥到他身後的紅影,頓時高興了起來:“公子!”
鳳星闌微愕:“小秋?”
小秋見到他高興得厲害,又往他身後瞧了瞧,好奇道:“公子,冰姐姐怎麼沒和你一起來啊?冰姐姐說下次會和你一起來看我的,這麼久了,她的病該養好了吧?”
小秋是他買來照顧薛冰的丫鬟,從薛冰病重起,就寸步不離的照顧著薛冰,薛冰死後,他問過小秋的去向,櫻九說她離府了,他以為小秋被櫻九弄死填井了才會不知所蹤,沒想到她居然活生生的站在這裡。
鳳星闌突然慌了。
小秋疑惑的盯著他:“咦,公子你怎麼不說話?”
鳳星闌動了動喉嚨,嗓子暗啞:“她死了。”
小秋大驚失色:“冰姐姐怎麼會死呢?路小姐不是盡心醫治她嗎,怎麼會死了呢,冰姐姐又添了新病嗎?”
“上吊自盡。”
小秋聽到噩耗,眼淚一下就掉了出來:“我早勸她不要多想,她就是心思重,明明身子一日好過一日,卻一日比一日憂心。我說她怎麼好生生的為何要把我支走,原來是要自盡,她到底有什麼想不開,說出來不行嗎?為什麼一定要害了自己的性命,我們情同姐妹,她怎麼也不想想我。”
江澤熙遞了方帕子過去,安慰道:“小秋姑娘節哀順變。”
小秋擦了擦眼淚,好半天才止住哭,恍然想起一件事來,又問:“那路小姐呢,您答應路小姐,若是冰姐姐病好了,就甘願與她成親,您跟路小姐怎麼樣了?”
鳳星闌心口如破了洞的布袋,呼呼地漏著風:“就是她逼死了冰冰。”
小秋震驚道:“這不可能,路小姐待我們極好,我走時都好好的,怎麼會逼死冰姐姐。”
鳳星闌眼眸通紅,猛地捉住了她的手,質問道:“路大花沒有折磨你們?”
小秋被嚇到了,愣愣地搖了搖頭。
“那冰冰為什麼要支走你,她又說了些什麼做了些什麼?”
“冰姐姐說她用不著我照顧了,讓我離開路家,她把她最喜歡的玉鐲子送給我了,在這兒。”
小秋將手腕上的鐲子取下來給鳳星闌看,鳳星闌一眼認出這是薛冰母親的遺物,從不離身,她把這個鐲子送出去時,就已有了死志。
鳳星闌再一次問:“路大花真的沒有折磨你們?”
小秋不明所以,仍是搖頭:“真的沒有,路小姐對我們很好,從來沒有虧待過我們半分。”
鳳星闌彷彿聽到了自己內心深處轟然崩塌的聲音,他此刻面對的事情就像是一場災難一場浩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