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她母親鬧僵了!所以……”
她媽媽指的是於有樂的媽媽。
燕寢微眯著眼,撇想鄭其東:“所以你是想讓我假扮你女朋友的男朋友?”
“不是!”鄭其東扶額!他表弟是跟他親弟久了,智商也同步了?他說道:“我想讓你最近好好幫我看著她,我怕她做傻事!”
“你也太小看她了!她可堅強得很!”
燕寢口中的她自然是於有樂!
鄭其東微微勾唇,檀道:“她只是習慣用偽裝去保護內心的脆弱。”
於有樂是個越瞭解她,越會發現她內心的惶恐不安,渴望被寵愛!
這是他第一次主動給我發資訊,他問:“我們現在要研究劇本了,你什麼時候能到?”
糟了!還打算在上學路上將本子直接交給他呢,說不定還能借此聊兩句……我惆悵地掙扎起身,穿過奶奶的呻吟和媽媽洗涮的聲音,跨上車,風馳電掣地往學校趕。
張煦洋出門很早,我只好也在每天天剛亮時就“恰好”路過這裡,那時我光顧著捕捉他的影,只能用餘光打量這一棟棟小房子、大片的綠色草坪和草坪綿延伸向的河岸。
沿河別墅在護城河邊,與河灘公園緊緊相連,公園是公共設施,別墅也做了半開放性管理,有個保安每天打著哈欠朝晨跑、釣魚的人們張望。
他總能見到我,漸漸地,我們開始打招呼。這不,他的眼睛剛掠過嬉戲的孩子瞥向我,我便擺起手來:“真熱鬧啊……”
話沒說完,只聽車子前面傳來一聲蒼老的慘叫,一個老太太摔在了我的面前。
我趕忙下車,可手還沒到近前,就發現她同我有將近半米的距離,我的車速是快,但撞人總該有感覺,可我剛剛毫無察覺、車也停得穩穩的,這老人的姿勢更不像摔倒……
我站在原地,不敢再多動彈:“奶奶你怎麼了?”
“你說呢!還不趕緊叫人!”
她四平八穩地躺在地上,立著眼睛瞪我,我們沉默地對望了一會兒,風吹著她花白的頭髮、銀灰色的蠶絲衣褲,卻始終吹不動她臉上那密密扎扎的皺紋,和莫可名狀的怨氣。
保安跑過來,他顯然認識這老人,聽意思還是他們的業主,怎麼住別墅的老人也幹這種事?我嚴肅地說:“這肯定跟我無關,不然你的衣服上會有車胎印。”
“撒謊。”她狠狠彎了我一眼,不肯讓保安扶,只顫巍巍地叨咕:“那還是我給我孫子打電話吧,手機在我口袋裡……”
還想拉上親戚一起訛人?
保安不便拂逆業主,只得幫忙掏電話,誰知她竟搶在我的前頭拍起了照!我說正好:“我的車子和你的位置,你身上的衣服,這些都能說明問題……”
她不理我,自顧自地拍完就開始打電話,在我有冤無處申、有理無處講的時候,我的手機裡傳來張煦洋的聲音:“怎麼這麼慢?”
這種鬧劇還是別說出來添堵了:“沒事,馬上到。”
我掛掉電話,看看埋頭撥手機的那位奶奶:“你碰瓷沒用,我沒錢!真不明白你們這些老年人,有心思找孫子來做戲,不如改改不講道理、胡攪蠻纏的毛病!”
說著,我趁她一個不留神,騎上車朝學校奔去,緊趕慢趕,可算在十點半左右到了約好的教室,當我喘著粗氣推門進去時,正看到他和宋慈拎起包往門這邊走。
“我們決定取消今天的排練。”他沒注意到我被汗水溼透的窘相。
按理說三人的英語劇組,我的意見屬於少數,可他和宋慈肩並肩離開的背影,讓我的委屈呼啦啦地湧了上來:“你們去哪兒,我也想去,我還有些關於劇本的看法想聊聊呢……”
“我要回家。”這回,他拿正眼看了我一下,“我奶奶剛剛被車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