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常常會想起暖心來,想起那個蒼白瘦弱的少女,她的後來會變成怎樣?
大三那年的暑假,莫涵山打算坐火車去內蒙古,再從那裡到蒙古,然後去俄羅斯。
火車是凌晨的,他蜷著身子在候車大廳的時候,就那麼直愣愣地看到了暖心。她依然瘦,穿著帆布衣,揹著一個碩大的包,一看就是揹包客的形象。他整個人都呆住了,想要喊出聲的時候,才發現嗓子哽住了,一種被命運約定俗成的感覺湧上了心裡。
莫涵山站在暖心的面前時,暖心愣了愣,然後就笑了。那笑容柔和地落在莫涵山的心裡,他握著手裡的火車票對她說:“你去哪兒,我跟你走。”
她還沒有出聲回答,旁邊就有了另外一個聲音,他穿著一件和暖心同色的帆布衣,身板很周正。
“他是誰?”他問。
暖心淡淡地說:“朋友。”
莫涵山的心就像在水裡游泳,一段時間的憋氣後有了窒息的感覺。他想過他們會再遇見,卻沒有想過他們遇見的時候她的身邊已經有了別的男生。他心裡有著無助的嫉妒,卻把這種感覺封得滴水不漏。
“那個時候為什麼突然轉校了?”這是他放在心裡很久的問題。
“其實沒有。”她淡淡地笑了笑。
“可是我沒有在校門口等到過你。”
“每次都是等你走了以後我才出學校。”
“為什麼?”
“因為完顏婧婧喜歡你。”
驀地一聲響,有東西刺刺地扎進他心裡去。這便是拒絕了。
“我們去秦嶺,你要去嗎?”她回答了他之前的問題。“還是算了。”他說。
他們就站在人聲鼎沸的火車站裡像故地遇見的舊友,簡單地談論著這些年的種種。
暖心沒有上大學,在家裡待了兩年後開始往外面跑,給雜誌拍一些照片寫一些小文來賺取生活費。
而他在一所全國排名不錯的綜合院校裡,像最普通的大學生一樣,唸書學習,打籃球和玩遊戲,讓日子一頁一頁地翻過去。只是午夜醒轉的時候,他會想起十七歲的那個夏日,他從長椅上站起來往醫生診療室走進去時,遇見的那個蒼白沉默的少女。
她問:“那些蛇還會來嚇你嗎?我在印度學了禪修,當你只是觀察自己的時候,你就會正視你心裡那些不為人知的地方。”
他的眼淚差點掉出來,為她細微敏銳的觀察。
現在的他看上去樣子一定不好,胡楂密佈,眼角泛青,面色困頓惆悵——為什麼會想坐火車繞來繞去地走,那是因為他失戀了,他的女朋友跟他的朋友在一起了,他成了一個笑柄,自尊心本來又薄又脆,這下只想遠走他鄉,逃得遠遠的。不是那麼喜歡的女孩,只是因為她有很亮的眼睛,像暖心,對,像記憶裡暖心的眼睛。
遇到暖心,他明白了,這麼多年他依然還是那個羸弱的少年。
他在痛苦裡總是無法自持,而她卻可以讓他的心安穩下來。
那個男生對暖心說,到時間要進站了。暖心衝莫涵山笑笑,背起了她的揹包。人潮洶湧裡他的心難掩著不捨,隔著很遠的距離他才想起他沒有告訴她聯絡方式,倉促地從包裡撕了一張紙,寫上自己的電話和地址,手揚起來大聲地喊:“暖心,暖心!”
她聽見了,擠過人群想要過來,而他竭力地想要擠過去。
兩個人就像被兩股力量拉扯著,遲遲地不能靠近,只是在人群中急灼倉皇。
終於。終於他們走到了彼此的面前,他把字條放進她的掌心裡:“給我打電話!”
她笑著點點頭。
暖心打來電話的時候,已經是那一年的冬天了,她說她在大理,覺得景色挺好問他要不要去。他拎了幾件衣服就去了大理。他到的時候她來車站接,她穿著一件黃色的羽絨服裹著白色的圍巾,風呼呼地吹,她的長髮飄了起來,著實很美。
他們騎著腳踏車去沱江,她在前面,他在後面。就好像很多年前的那些個下午,他就是跟著她,從來不去問要到哪裡。
她望著他笑:“莫涵山,給你打電話的那天我看著鏡子裡的自己,突然就想起了你,想看看你好不好。”
她的眼神煙波浩渺,他抬起手來想摟摟她,可到底還是沒有勇氣。
夜裡他們睡在一張床上,中間卻隔著一段距離。清涼的月色灑得滿屋都是,他聽到她淺淺的呼吸,覺得昏沉的幸福。
ps:一篇小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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