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站在這裡?起風了,小心著涼。”男子走到庭中美人的身後,聲音溫柔而小心。然而他眼神卻跟聲音完全不符,異常凌厲的掃過女子身邊服侍的婢女。
婢女被他眼光一掃,只覺背後寒毛豎起,立刻謙卑的彎下腰身,連連告罪。一邊喏喏的說著,一邊拿起早已備在一邊的冰狼皮的披風,準備給女子披上。
“一來就亂髮脾氣,我統共就這麼一個貼心的,你也要趕走嗎?”女子聲音婉轉動聽,語調卻是冷冷淡淡。她轉過身,搶在男人伸手之前拿過披風,裹在身上。原本嬌若謫仙的樣子,因著這厚實的披風才有了一絲絲人間煙火的氣息。
“桃夭,孤只是怕你吹病了。”男子抬手幫她將披風的繫帶打了個結,又緊了緊領口。桃夭自從跟了他,一直身子不好。找了無數的大夫來看,都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到最後只能說一句水土不服,需要調養。
他這一生有過不知多少女人,可只有這一個,也不知道怎麼就紮在了他心裡。偶爾有時候他甚至覺得放下一切帶著她找個山清水秀的地方住下來,只有他們倆,也是極好的。
然而,桃夭卻總是這樣冷冷淡淡的。
她抬頭看他,眼中飛快閃過一絲自己也不知道的複雜,抿了抿嘴,一言不發轉身進了屋。
男子原本剛剛抬起想撫一撫她的臉的手就這麼被突兀的晾在了半空中。他扯了扯嘴角,苦笑一聲,抬腳跟了上去。
屋裡飯菜已經擺好。一碟碟的,菜量不大,種類卻多。桃夭施施然坐下,目光掃過面前的菜碟,露出淡淡的乏味。漠北人是遊牧民族出生,最好吃肉。她面前這些還是經過特別囑咐了的,能看見少許綠意。否則哪能看見這麼多小碟子。然而這些碟子裡卻放的基本都是各種肉類,只有很少的一點蔬菜。
她漫不經心的拿起筷子,在滿桌的菜餚上懸著畫了個圈。猶豫半晌,落在了一盤子黃瓜上。夾了一片,放進嘴裡,慢慢嚼著。
對面坐著的男子見她這樣,不免有些心疼,“不合胃口嗎?”他欠身親手給她舀一碗湯,穩穩的放在她面前,“先喝碗湯也好。不是說喝湯最養人嗎?”
這是漠北最常見的羊肉湯,雖然放了去腥羶的調料,可羊肉的特有的味道卻是壓不住的。桃夭一聞見那味兒,就想起了這湯喝在嘴裡的感覺,下意識便皺了皺眉。她真的很討厭羊肉。
男子的一雙桃花眼一直沒有離開她的面龐,見她的表情,便知道她的想法,心疼道,“早先餘和還跟孤說找到了個好廚子,給你送來。結果居然讓人跑了。你別急,我總能給你找到合適的人的。”他一著急,連孤也不說了,下意識便說了個我。
邊上的侍女聽了,暗道王果然是最喜歡自家主子,這麼溫柔體貼的樣子,放在外面被人看見怕是要嚇掉眼珠子。然而桃夭卻是聽多了這樣的話,一副不以為意的模樣,只輕聲道,“你別為了這點小事又去禍害人。”說完,舀起一勺湯,蹙著眉硬著頭皮喝了下去。
一餐飯,一個是不合胃口,只蜻蜓點水吃了幾口。一個是見對方胃口不佳於是也跟著吃不下飯。滿滿當當十來碟子菜端上桌,撤下去的時候還有七八分滿。
桃夭吃完飯,就著先前泡的早已冷掉的茶漱了漱口,便也不看面前的男人,自顧自吩咐侍女幫她寬衣準備午覺。
男人見了上前一步,對著侍女擺了擺手,接過了寬衣的工作。侍女悄悄的退了出去,謹慎的關好了門。
桃夭咬著唇,看一眼殷勤的男人,想做最後的抵抗,“你不是還有很多事兒嗎?我睡會兒,你自去忙。”
男人微微一笑,好聽的嗓音在她耳邊響起,“那些都沒你重要。”不辯真假的情話讓人迷惑,而他不知道,他的聲音像極了一個人。一個她放在心底好多年的人。
輕輕的嘆息聲自嬌嫩的雙唇逸出,身上原本就不算多的衣服一件一件的落在了地上。桃夭閉著眼,感覺到溫熱的唇在自己的頸間耳垂流連輾轉,引出她心裡一朵一朵小小的火花。
達克城的冬天還沒過去,屋子裡雖然生著火龍,驟然失去衣物的溫暖,她的面板上迅速起了一層微小的疙瘩,然而很快的,這些疙瘩就被點燃的火花給撫平了下去。男人略顯粗糙的手掌拂過之處,彷彿撩起了一串火焰,灼灼的,讓她不耐的扭動起來。
床簾上的金鉤被放了下來,輕紗的帷帳後隱約可見糾纏的身影。不時有按捺不住的呻吟聲飄散而出,將整個房間的溫度都提高了。
活色生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