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啊?來了。”珊瑚有氣無力的聲音在門內響起。外面敲門的人訝異的挑了挑眉。怎的是這種聲音,難不成院子裡的人病了?
院門開啟,珊瑚下意識的看了看天色,又看了看面前的人,“封堡主,你怎麼來了?”
封寒但凡不笑的時候,總給人一種肅殺和冷厲的感覺,此刻他心生疑慮,以為珊瑚和雲輕歌二人都病了,心中著急,臉上也懶得再在珊瑚面前硬擠出笑容,竟顯得格外不近人情些。珊瑚看著他的樣子,又驚又怕,還以為出了什麼事兒。
封寒胡亂的點點頭,抬腳就往院子裡走,一邊走一邊問,“雲娘子呢?”
雲輕歌聽見了他的聲音,也嚇了一跳,眼看著酉時了,他怎麼這會兒過來了?“我在廚房呢。”她揚聲道。
封寒腳下一轉三步兩步就到了廚房,站在門口就聞見了一股久違的甜甜的奶香味。“你這是做宵夜呢?”他疑惑。
雲輕歌搖了搖頭,“一時興起,晚飯做晚了。”
“你晚飯吃麵包?”封寒又好氣又好笑。
“咦?”雲輕歌倒是訝然,“你知道麵包?”
封寒這才發現自己說漏了嘴,連忙挽救,“知道,不是大食那邊的特色嗎?我倒也嘗過一兩次。聞著真香,我也沒吃晚飯呢。”他意有所指的看看雲輕歌。
雲輕歌失笑,想了想拿出個奇形怪狀的小錘子,“想蹭飯可以,要出力。”她把錘子塞進封寒的手裡,指了指擱在案板上的大排,“幫我錘好了才給吃。”
封寒探頭看去,隨即擺了擺手,“你這太少,不夠吃。再加兩塊。”
雲輕歌輕輕瞪他一眼,又翻出兩塊大排放上。封寒覺得心滿意足,拿起錘子便開始噹噹噹敲起來。
他穿到大吳朝以後,機緣巧合跟著崑崙上人學了兩年武。尋常人能得崑崙上人指點一次便一生受用不盡,何況他這是紮紮實實的見天跟著學了兩年,再加上後來日日勤奮練習,在武功一道上,封寒也算是頗有成果。而現在,這學武學來的對力氣的控制卻大材小用在了廚藝上。
只聽著片刻的當噹噹聲過去,四塊大排已經被完全敲好了。所有的筋脈都被敲散,肉質也更加鬆軟。
“手藝不錯呀。”雲輕歌滿意的點點頭,取過敲好的大排放在手中的盆裡,再倒入一點米酒,少許薑末,撒上鹽和生粉抓勻,醃製起來。
“生薑末?”封寒有些訝異,一句你不是不吃生薑卡在嘴裡差點冒出來。
雲輕歌奇怪的看他一眼,不知他怎麼突發此問,後來又怕是他不愛吃,便解釋了一句,“這個椒鹽大排要下鍋炸的,炸完吃不出生薑味兒。”
封寒沉默著點點頭,洗了手,便靠在櫃檯上看她忙活。
片刻之後手工麵包就出爐了。封寒沒讓雲輕歌上手,搶過了鐵釺和抹布,將那一盤子散發著誘人金黃色澤的麵包端了出來。早已飢腸轆轆的三人抵不過麵包香甜的誘惑,也顧不得原本是為了第二天的早膳做的了,一人捏了一個就吃上了。
雲輕歌一邊吃著一邊單拿了一隻出來,撕成小塊又放在烤盤裡塞回去烤。這次倒是快的很,沒一會兒麵包幹便成了。碾成粉末就是麵包粉了。灑在醃製好的大排上,再下鍋油炸。
等到四塊椒鹽大排被端上餐桌,珊瑚早就按捺不住,撲上來也顧不得形象,用手捏著骨頭的部分就咬下去一大口。
外酥裡嫩,尤其裹著薄薄的麵包粉的外層,有一種說不出的微甜帶脆的口感。珊瑚一口氣吃掉一大半,才抬起頭來,感慨一句,“娘子,真是太好吃了!不枉我等了這麼久啊。咱們下回還做嗎?”
封寒雖然也吃的很滿足,但轉頭看看雲輕歌累的不輕的樣子,到底還是有些心疼,見珊瑚蠢蠢欲動,忍不住冷冷一個眼刀飛了過去。珊瑚先是唬了一跳,隨即又領悟了什麼,便低下頭偷偷的笑。引得雲輕歌一陣納悶。她左右看看,不知這兩人在打什麼啞謎,只懨懨的回了句,“太費事兒了,下次再說吧。”
吃完了遲到的晚餐,珊瑚站起身主動的收拾起碗筷。雲輕歌懶懶的癱在椅子上,一動也不想動。封寒看著她,原本想說什麼的,張了張口,又沒了聲音。
“說罷,你來幹嘛的?總不成真來找我蹭飯?”沉默了片刻,雲輕歌開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