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竹一下子睜開眼睛,晃了晃頭,看著葉明芝笑了笑:“媽,我和金花在倉邊吊了一天的螞蟻呢!手杆都酸了呢!”
“又去吊螞蟻了,倉邊那些螞蟻都被你吊遍了吧!”葉明芝笑看著自己的女兒。
“天天坐在地上,褲子都搞髒了還好意思說!”王蘭看了一眼王竹,有些埋怨的說,因為自從大姐王梅要去讀中學後,兩個妹妹的衣服都歸她洗,她們的媽媽葉明芝還特別愛乾淨。
洗布鞋要刷那一條細細的白布邊,褲子正反面也要求刷,她經常說:“衣服破點不怕的,就是要洗乾淨了!”
“可是大家都在吊螞蟻呢,我們還比賽看誰能掉到螞蟻王呢!”王竹認真說著,還看了一眼王蘭。
“還螞蟻王呢,你見過啊!”王蘭看著妹妹。
“我今天就吊到過啊,是白白的,兩瓣牙齒是黑『色』的呢!”王竹看著她二姐。
“我真搞不懂你們這些小孩子,吊螞蟻有什麼意思啊,天天拿跟草坐在螞蟻洞邊上等著,吊出來了又放掉,放掉了又去吊,有什麼意思啊?”王蘭看著王竹,很難理解她們的樂趣。
“只要吊出來了就很厲害呢,讓它們再爬回去,我們又再吊!”王竹看著王蘭笑了,好像自己就在吊螞蟻一般。
“呵呵王蘭你自己也是小孩子啊,妹妹只不過比你小几歲啊!”王梅看著王蘭笑了笑。
“那我又不像她們一樣還坐地上呢!”王蘭得意的看著王梅,王梅笑了。
“現在不瞌睡了?那就快點把碗裡的飯吃完了啊!”葉明芝看著她說得那麼認真,知道她的瞌睡已經醒了。
“一講到吊螞蟻,哪裡還瞌睡啊,要是天不黑,我怕現在又要跑去吊了呢!媽,你也講講她們嘛,每天褲子都搞得髒兮兮的,還不是要我洗啊!”王蘭看著葉明芝,有點控訴王竹的意思。
“就是,你二姐說的對,不要老是坐在地上玩,褲子都搞髒了,二姐難得洗!你們兩個聽見沒有?”葉明芝看著十歲的王蘭,這個已經上了三年級的二女兒,又囑咐兩個更小的孩子。
“那我們就玩‘滾山珠’和‘地牯牛’好了!”王梅看著葉明芝。
“一天到晚的就知道在地上玩蟲子,下回我捉個『毛』『毛』蟲給你玩,你敢嗎?”王蘭斜眼看著王竹。
“『毛』『毛』蟲是什麼?很好玩嗎?”剛剛4歲多點的王竹從來沒見過『毛』『毛』蟲,天真的問著自己的姐姐。
“連『毛』『毛』蟲都沒見過?就知道螞蟻啊,滾山珠!”王蘭看著王竹。
“它們好玩啊!地牯牛還會倒著走路呢!”王竹說起這些蟲子玩具總是很感興趣的樣子。
“就是,海妮,金花你們兩個在家要聽二姐的話,不要總是玩蟲子了。你們聽話了大姐從學校回家就給你們買糖吃!”王梅看著兩個小妹妹說。
“好啊,好啊,我們要吃糖!”王竹回答到,剛剛兩歲的王菊也咿咿呀呀的回應著,那可愛的樣子逗笑了在場的人們。
“那現在乖乖的把碗裡的飯吃完,快去洗臉洗腳了去睡覺啊!”王梅說。晚飯過後,王竹果然很聽話的就帶著更小的王菊洗了臉腳就上床去了。
那時候擺咔寨像王竹這麼大的孩子都喜歡玩蟲子,吊螞蟻,滾山珠,地牯牛是她們最常玩的幾種。
吊螞蟻的時候,一去就是半天,都不帶挪窩的,倉邊的那片土地上,也不知道哪裡來那麼多的螞蟻,大大小小的螞蟻洞成百上千就像一張大漁網。
天干的時候,孩子們剛起床就從路邊扯一匹長長的茅草,『插』進螞蟻洞裡,讓它立在那裡不動,不多會,洞裡的螞蟻就會順著茅草爬出洞來,旁邊守著的孩子看到螞蟻一出來,就拍著手炫耀:“我又吊到了,我又吊到了!”
王竹尤其喜歡吊螞蟻,只要天干了就帶著王菊來這裡,手裡拿幾匹茅草,蹲守在螞蟻洞旁,有時候沒耐心的王菊總是去扯洞裡的茅草,往往這時候,王竹就把她拉開:“別動,別動,等下螞蟻就不上來了!”
當然除了吊螞蟻,王竹也像其他小孩子一樣玩“滾山珠”,那蟲子是長形的,身體很細,身體兩邊都是扁扁的小腳,每次只要碰到陌生的東西就把自己的身體捲成一團,就像一個圓形的珠子,所以人們都叫它“滾山珠”。
王竹她們拿到了“滾山珠”,就在一塊斜坡上,把它放在上面,它就自動的滾了下去。等它滾到底,孩子們再把它撿起來放到頂上去,重複剛才的滾動,每次都玩的不亦樂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