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彭解放把老彭公撈到自己背上,一步一步的往家裡走去,這段路程對他來說非常漫長,好像是走了一輩子,悲傷已經掩蓋了一切,黑暗也不再使他懼怕,他一邊流淚一邊往家裡走,背上的老彭公還在不停的往外流血,路上留下一條條的血印子。
等他來到家時已經是半夜了,李三姑開門的時候,也被嚇到了。
“你們怎麼了,爹怎麼了,怎麼滿身是血?”
“嗚嗚~!嗚嗚~!三姑啊,爹,爹不在了!”彭解放傷心的看著李三姑。
“爹不在了?解放你別說胡話啊,爹怎麼了,出門時不是好好的嗎?你先把他放下來!”李三姑去扶住老彭公,可是他的身體一點都不靈活,就直挺挺的往地上倒去,李三姑這才相信了彭解放說的話。
“爹啊,爹,你怎麼了?你醒醒啊?”李三姑在地上搖晃著老彭公,可是再也沒搖醒來了。夫妻倆就蹲在地上哭著。
“爹,媽,爺爺怎麼了?”他們的響聲吵醒了彭建林,他來到門口看著老彭公。
“你爺爺,他不在了!”李三姑哭著說。
“爺爺不在了,吃完飯的時候不是還好好的嗎?這怎麼就不在了啊?爹,媽,你們先把爺爺搬進屋裡去吧,外面冷!”彭建林似乎瞭解了事情的真相。
彭解放夫『婦』下了塊門板用兩根長板凳支著放在堂屋,就把老彭公的屍體搬到門板上。放好了,彭解放找出三筒鐵炮,在門口點響了。
寨子上的人聽到鐵炮就知道有人去世了,這是山寨裡不成文的習俗,報喪的習俗。王國祿吃驚的坐起來:“難道是老彭公不在了?”
“你怎麼知道是老彭公?”葉明芝看著王國祿。
“我剛才去良崗上,路上碰到解放,他說老彭公去野豬林守包穀了,難道是他出事情了!”王國祿想起剛才的事情。
“要真是那樣就可惜了,以後你晚上也不要去守包穀了,我們抓緊時間搬回來就好了,如果為了守包穀就送了命那才真的不值得呢!”葉明芝聽了王國祿的話覺得有些後怕。
“我曉得了,你說現在我要過去嗎?”王國祿看著葉明芝。
“天都快亮了,等等再去吧,老李公也沒起身呢,李三姑肯定會過來報喪的,到時候你再和老李公一起去就行了。”葉明芝說。
“嗯,也是,不過我還要上課,也幫不成他們的,你去幫吧!”王國祿安排到。
“我知道了,我會去的,接著再睡會吧!”葉明芝說著翻了個身又睡了。
天亮,李三姑果然到院子裡來報喪了:“爹,媽,我公公不在了,請你們去幫忙!”
“啊,老彭公不在了,昨天不是還好好的嗎?怎麼不在了?”老李公拉起李三姑,吃驚的問。
“晚上去野豬林守包穀被野豬拱沒了!”李三姑看著老李公。
“野豬都能拱死人了?哪個把他抬回來的?”老李公覺得事情真是太意外了。
“是解放揹回來的,滿身都是血,被野豬咬了好些傷口,他也戳死兩頭野豬呢!”李三姑把解放跟她說的告訴老李公。
“哎喲,真是可憐啊,走,我跟你們去!”老李公說著出了門,王國祿和葉明芝出來喊到:“老李公,是老彭公不在了嗎?我們也去看看可以幫什麼忙!”
“那真是多成你了王老二,你們先去吧,我還要去請別人家呢!”李三姑出了小院子朝寨子上其他人家走去。
當天,全寨的人都聚到老彭家幫忙,王國祿也到河邊寨請來了羅海國,還把葉新蘭也叫回寨子來吃酒,隔壁董莊老彭公的火氣和他幾個兄弟也來了。
大家忙活了一天,到下午的時候終於都有空坐下來吃頓飯了,羅海國和幾個先生也都停下來吃飯,靈堂裡一個人都沒有。
老彭公的火氣就趁著那時,到靈堂裡去祭拜老彭公,他端了碗酒跪在棺材前,一邊燒紙,一邊說:“火氣啊,你怎麼說走就走了呢,留下我以後都沒有伴了!”他說完喝了一口,往地上也倒了一口。
“火氣啊,我們倆一起喝酒啊,你到了那邊也不寂寞了!”他接著又喝了一口,點燃手中的燒紙,放在靈前,還點了幾株香:“火氣,我給你燒點菸,你到了那邊也要有滋有味的!”
燒完香紙他又喝了一口酒,接著往地上也倒了一口,其他的人都在吃飯,沒有注意到靈堂裡的動靜,那火氣把一碗酒都喝乾淨了,還跪在靈前。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倒在靈前不動了。
“兄弟,兄弟,你是哪個,怎麼倒在這裡啊?”羅海國先吃完飯回到靈堂裡,看著這個倒在靈前的人,奇怪了,他搖了搖他的身體,可是他卻沒有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