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袖微微蹙眉，心中有些忐忑。
佛魔看向景梵，“一是由你接受我的傳承，而是替我了結那副魔骨的一番因果。”
“魔骨……”景梵低垂著眸喃喃道，陡然一驚：“難道是昊天塔頂樓那副魔骨，是前輩您的？”
佛魔微微點頭，“你們覺得我是佛還是魔？”
盈袖與景梵對視一眼，抿唇不語。他們也說不上來，佛與魔，對他來說大概只是一念之間。
佛魔尊者看向遠方，他一字一頓嘆息道：“古有聖人曾斬三尸證道，而我本尊，削魔骨而成佛。”
“嘶！”盈袖感覺自己身上已經起了無數雞皮疙瘩了，佛魔對自己都這麼狠，惹不起，惹不起。
景梵覺得很不可思議，不得不佩服他的果斷狠絕，他原以為那副魔骨是佛魔尊者曾經關押的一位大能魔修留下的骸骨罷了，他之所以留下一縷佛念在此，也是為了鎮壓魔骨罷了。
可是他怎麼也沒想到，那副魔骨居然是佛魔尊者自己的！
他居然親自將自己的魔骨剃下來，鎮壓在昊天塔之中，日夜深受折磨？這魔骨雖已離體，但畢竟還是他的，在昊天塔之中對佛魔本身還是有影響的。他對自己也是真狠得下心。
“我曾經修的佛，乃是功德佛……”
佛魔的聲音清淡幽冷，面色再平靜不過：“我天生慧根，一身佛骨，又是菩提法身，本是修佛的絕佳資質，一身功德無量，可以說預定的未來佛主，卻時運不濟，遇上了水性楊花的魔女，就好像著了魔一般，神志不清，為她做下無數孽障，嗜殺成性，把修仙界攪得腥風血雨，直到她死了，才清醒過來，卻發現已入了魔道，做下無數罪孽……”
盈袖託著下巴：“所以前輩清醒以後，就削了一身魔骨，斬斷魔根，立地成佛？”
佛魔微微頷首。
這個方法還真不是一般人敢嘗試的，也虧得他是菩提法身，有某些先天優勢，再加上當時已是化神大能，才能將魔骨剔除乾淨。
景梵突然想起佛魔曾經說過的那句，眼裡閃過一絲瞭然：一念成佛，一念成魔，由佛入魔，由魔入佛，至善亦至惡……原來是這個意思。
“既然前輩選擇剔骨，為何不直接將魔骨一併毀了，而是將之鎮壓在昊天塔呢？一來鎮壓於塔內對本尊還是有影響的，二來化神大能的魔骨本身便具有靈性，隨著時間推移，帶它生出新的靈智，終將是禍害。若是被心懷惡意之人得之，也是後患無窮。”
佛魔尊者既然決定棄魔修佛，當然不想再揹負以往的罪孽，將魔骨毀了一了百了，豈不是功德一樁，更是贖罪。他為何不毀了呢？
佛魔搖頭輕嘆：“只是毀去魔骨，罪孽未消，亦無用處。你們以為，罪孽是那般容易消除的嗎？”
兩人洗耳恭聽，佛魔尊者又道：“只有那來自九幽地獄的紅蓮業火，才可將罪孽業果焚燒殆盡。”
紅蓮業火？
小和尚身上不就有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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