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人殺是一個策略類桌遊,可參與人數5到18人不等,玩家在遊戲中有不同的身份角色,遊戲核心是“村民”和隱藏在村民中的“狼人”。隨著人數增多,會出現“先知”,“女巫”,“獵人”一系列屬於村民陣營的特殊角色,狼人的數量也會增加。遊戲每個回合分為黑夜和白天,狼人們每個夜晚一起選擇殺掉一個人,白天回合所有人要一起投票處決疑似狼人的人。狼人陣營的任務就是活到最後,殺死或投票死所有人,而村民們只能透過投票找出所有狼人才能獲得勝利。
殷無機晚上等車那會都沒有這麼全心全意的期盼過——段璧月趕緊贏,滾回房間。
有一個“殷殷期盼”的人在邊上,段璧月這盤真的是想要什麼有什麼,想說服誰就說服誰,開盤就拿到狼人圓了首刀九號的夢。第一個回合就把九號開了,一路賣萌,居然活到了第三回合,眼看狼人就要屠城了。
她來電話了。
段家爸媽的電話,關心寶貝女兒在這種小破窮亂的筒子樓裡“體驗生活”的近況,一打就是電話粥,一煲就得煲出個八天八夜的佛跳牆。殷無機抱著胳膊看她,段璧月這電話敢接超過1分鐘,她這盤死去吧,別贏了。
段璧月不負她的期望,1分鐘一到,她自個冒著生命危險一下就把電話掛了。跳回遊戲介面,還是那最後五個人,段璧月侃侃而談準備拉票……四個人一聲不吭把票歸到她頭上!
歸票,就等於大部分人確定這是個狼人,不計代價要處決她。
殷無機快砸下去的眼皮子都睜開了,段璧月捂著耳機不說話,但她仔細看了一眼遊戲討論區,公告顯示……這是第四回合,第三回合因為段璧月棄票沒有死人,但她的隊友自殺了。
狼人自己殺自己,夜晚死人的名單上並不會出現其身份,他這是……下一輪白天必死無疑,先殺自己洗白?
四個人的票都歸完了,殷無機的期盼毫無作用,段璧月還沒等遊戲結束就在語音裡鬧騰開了。這把遊戲一完,她立刻在那埋汰隊友,殷無機注意到9號的語音提示一直在閃動,段璧月立馬像被人刺了一樣縮著不說話了。
“璧月,你這盤也完了,刀9號的夢也圓了,咱們回房間玩好不好?”
“我都輸了你就記掛著這個!”段璧月對著奄奄一息的室友撒潑哭訴,“他說我蠢,運氣那麼好都能輸!”
段璧月鬧騰起來像在舞臺上,特注意形象,嗓門拉起來傳到隔壁,連哭帶叫,連吵帶鬧,感情流露自然而且強烈。眼眶中晶瑩的淚花能連續晶瑩一個小時。哭起來沒人勸她的話她能自己對著鏡子哭上半天,哭完還能記得做個面膜擦點眼霜,小睡一覺起來又是新世界。
殷無機已經沒力氣去勸她了,她就這段璧月鬧騰的聲音都能睡著了,明天7點要起床啊!
“你回房間和他慢慢再來三百回合,大半夜你不睡我要休息啊!”殷無機有氣無力的喊了一聲,閉著眼回房間去了。
她今晚別想贏,明天嗓子發炎,哼!
段璧月還沉浸在她被人“傷害”的小劇場裡出不去,掛著滿臉淚痕怯生生的倒在沙發裡,想象自己是被人揹叛的天真善良美好的小女孩……
然後她手上果斷點選開始遊戲。
—
殷無機夢裡沉得正香,一翻身感覺自己在的地方不對。
怎麼不暖和了?……床呢!
“維持者,您是做夢的時候出來的?”系統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殷無機一下子清醒過來,“身體”帶來的睏倦疲憊霎時間消失幹淨。
意識到自己在命棋後,她一下就從“躺在床上”變成了“漂浮在空中”的狀態。“我……我一直想著離開那裡面,然後就這麼出來了?”
“您在裡面待了8個小時,是想了多久啊?”
……殷無機轉身看了一下週圍,命棋的空間非常巨大,何況她沒來過幾次,映入眼簾……全都是陌生又熟悉的時間長河。只能感應到很遠的某個地方有自己身體的一部分,那好像是個人空間。
殷無機環視一圈沒找到什麼定位座標的工具,對個人空間的感應也沒法讓她預估二者之間的距離,也不知道“皮蛋”拉著她飄了了多遠……“皮蛋”呢?!
殷無機四處張望,很仔細才注意到一個黑乎乎的圓滾物體正在越飛越遠:“我們先過去,待會兒它又不見了!”
系統跟著她飛馳過去,但語調慢悠悠的:“維持者不必驚慌,我在任務空間外等維持者八個多小時,早就無數次弄丟,又無數次重新找到它了。”
“它其實沒那麼容易將其它個人空間撞脫軌道,現在這樣軌道裡只有它一個的情況應該是它撞過太多次的後果。我已經測繪好了它的行動軌跡,不一會它會自己飛回來的。”
說話之間,殷無機已經果斷追上“皮蛋”,然後讓系統在原地待命:“那我自己試一下,你幫我定個位!”
系統立刻就不動了。
“皮蛋”在命棋裡的軌道有點像銀河系裡的大小行星,衛星軌道一樣,只不過無數個人空間構成的小星星都是環繞著命棋的核心——那個不方不圓的球。殷無機保持著“相對靜止”的念頭注視“皮蛋”,偶爾會被軌道路過的怪異景觀吸引目光,也會被命棋核心的另一面吸引目光——她在命棋核心降落過,但她沒有徹底走過這個大球表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