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子“馥郁濃烈”的六神花露水撲面而來,男人被人一下子推到在地上,手腕被人踩住。一個女孩的聲音在他頭頂上驚雷一樣炸開:“否則我讓你痛出豬叫聲都只是輕微傷信不信!”
……
何景深帶著一幫男生抄家夥趕過來的時候,殷迴雪輪著把錘子舞得虎虎生風,傳說中的變態被人按在地上,手被踩死,一條胳臂上都是37碼鞋印,五根手指頭在在地上瑟瑟發抖。
什麼情況這是?
“變態”一見來的人越來越多,還以為自己惹上真大佬了:“姐姐,姑奶奶,你有這麼厲害的朋友你每天晚上穿著校服回來幹嘛呀?我錯了,我就是想借給你衛生間!小的下次什麼都不敢借了!”
何景深見狀眼睛一豎:“你哪來這麼好心借給人衛生間!我們大小姐就算是學生!也是你能覬覦的!”
“就是!”
“也不撒泡尿照照看!就你這樣還打人主意!”後面的男生一個接一個幫腔,多一個人的聲音“變態”就瑟縮一分。
“咳。”殷媽媽突然咳嗽一聲。
一眾未成年集體萎了。
“小夥子,我看你確實長得也不像什麼正經人。”殷媽媽讓老公和女兒放開他,“主要是你一個高高……”殷媽媽從頭到腳掃了一眼他背心裡勒出來的肋骨和被殷迴雪一拳撂倒的身量,“壯壯”兩個字在舌尖一轉,收回去了:“一個成年男人,對一個小姑娘開啟自己家的門,你再好心也像是不懷好意!”
“變態”一個人站在他們一大幫人面前,縮到牆角:“我是正經人,就是長得頹廢了點。”他瞄一眼躲在人群裡的陶窈,眼神畏懼。就這安安靜靜白白淨淨的小姑娘剛才一個勁拿腳尖搓他軟肉,以前可真是眼拙了。
“變態”雖然老實了,但殷家父母仗著孩子們胡鬧要“檢查”人家都房子,也跟著進來看了一下。稀奇的是這人家裡亂歸亂,傢俱電器一樣不缺,居然還有個設施齊全的廚房,使用痕跡長達兩年。
虛驚一場鬧劇就此結束,陶窈連說都不用說了就直接到殷迴雪家洗澡去了。
—
有點尷尬的是……為了節約時間,殷媽媽讓殷迴雪和陶窈一起洗。
“媽,裡面那個浴缸不能用嗎?我去用啊!”殷迴雪拉住她親媽的手忍不住掙紮。
陶窈……陶窈都抱著殷迴雪的衣服殷迴雪的睡衣穿殷迴雪的拖鞋滿腦子都是殷迴雪了。
“裡面那個浴缸你不嫌髒我還怕你耽誤時間呢。趕緊洗了出來我給你們熬了紅棗黑米粥,你們吃一點去上晚自習。”
……親媽,她一定是充話費還送錯的。
殷迴雪家的淋浴是圈在裡面的,有半透明的玻璃門,“你先進去洗吧。我身上彩繪太多,我先打層香皂在外面洗一遍算了。”
陶窈抿唇:“幹淨衣服…是放在外面嗎?”
殷迴雪看到她也有點拘謹,反而一下子就放鬆了:“對啊,你還想帶進去?”本來她是擔心陶窈……嗯,熱血上頭。現在不擔心了。
“我轉身過去,你趕緊進去洗吧,等會我們還要去上課呢。”殷迴雪沖她擠眼睛,然後轉身過去了。
密閉的空間裡多出一個人的感覺非常奇妙,特別是覺得對方對自己別有用心,自己又不打算拒絕的時候——能捕捉到資訊的感官會無意識的放大,身後有拉鏈拉開和幹燥的衣服摩擦過面板的聲音,殷迴雪聽到陶窈把衣服放在架子上時,手指指節碰到鋼管的聲音……過了一會,塑膠拖鞋敲擊地磚的聲音拉近,是一隻纖細的手腕從自己旁邊伸過來,帶著噴向後頸的熱氣。
“別回頭!”陶窈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我看到裡面沒有香皂和肥皂,我想出來拿一個。”
細細的熱氣在後頸連綿,殷迴雪不自在的往前走了一步,“你拿香皂吧,我家還有新的。”
那隻手拿走了肥皂盒,然後有什麼涼涼的東西在殷迴雪後頸下凸起的那塊骨頭上碰了一下。
那個觸感,有點冰,像她的手指。
“阿雪,我開始洗了,你可以回頭了。”陶窈的聲音從密閉的玻璃房裡傳出來,然後是花灑的水流聲。殷迴雪捂著胸口回頭——
毛玻璃牆背後有玉白色的雲浮在玻璃上,線條模糊,所以才顯得雲朵格外嬌軟,雲層翻動間偶爾可見線條連綿起伏,引人遐思。
殷迴雪覺得捂胸口可能不太夠,她最好把自己的眼睛也遮住……不,耳朵也堵了算了。
擰過頭看鏡子裡抽象版的自己,殷迴雪才稍微冷靜一點。因為陶窈就在裡面,她沒好意思脫衣服,直接把頭發綁起來就開始洗臉,閉上眼所有的幻想一捧水給它澆滅,殷迴雪覺得自己的身心都得到了洗禮。
“阿雪,我出來了。”
……富強民主文明和諧。
殷迴雪捂住眼睛表示自己什麼都沒看見:“好的好的,你快擦幹淨出去吧!”
“馬上!”陶窈也沒在意她這次沒轉身的問題,過水的塑膠拖鞋在地上吱吱響,衣料悉悉索索的聲音傳過來。
陶窈似乎穿了半天,殷迴雪洗臉時的水都淅淅瀝瀝滑下去了,她忍不住問到:“陶窈你好了——”
臉上傳過來一個溫熱的觸感,還有什麼更熱更軟的東西在嘴角旁一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