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熙鳳是誰?我不認識。”賈璉混不要臉的摟住了張瑛一頓猛親,而張瑛羞紅著臉,錘了他兩下道:“別想糊弄我,老實說你有沒有後悔過!”
賈璉悶在張瑛胸口悶笑了起來,張瑛低喘道:“做什麼怪,怪癢的。”
“我馬上就讓你知道,我有沒有後悔過。”賈璉說完,摟著張瑛便顛鸞倒鳳起來。
兩人折騰了一夜,索性如今還是年節,兩人在床上睡到響午才起來,張瑛眼下略有青色,用了好些脂粉才蓋住,而賈璉卻神清氣爽,見張瑛吃過飯後便直接道:“待會肖炎要帶著他未過門的媳婦過來拜年,你準備個紅封。”
張瑛早在過年前便備了好些紅封,眼下只讓菊青拿了個最大的數額的備著,另一邊則笑著看向賈璉:“那家的姑娘!”
賈璉神秘莫測的看了一眼張瑛,笑嘻嘻的說道:“這人你也認識。”
也是巧了,這話剛說完,便聽著前頭傳話說是肖炎已經帶著人來了。
賈璉拉著張瑛去了前廳,肖炎身邊站著的確實是個熟人,這人見了張瑛略作嬌羞的笑了下,便低了頭。
肖炎一張瘦削的臉上滿是笑,抱拳對賈璉道:“多謝賈大人,等過了正月就辦酒席,到時候還請賈大人賞臉。”
賈璉拉著張瑛的手沖著肖炎道:“一定一定,只要你們過得好,我這個媒人就沒白做。”
張瑛稀奇的看向賈璉,而賈璉則一本正經很,乘著肖炎不注意偷偷朝張瑛挑了個媚眼,驚的張瑛羞惱不已。
肖炎今兒過來一來是報喜二來也是報告下工作。
賈璉和他進了書屋,張瑛便帶著王熙鳳進了小廳喝茶。王熙鳳面容帶笑,低著頭喝了好幾口茶,本以為張瑛定然要問,卻不想張瑛就是不說,最後還是王熙鳳沒忍住,直接道:“昨晚上他拿著東西來求親,我當時就同意了,後來你來了,我憋著一股怨氣故意想氣氣你。”
“是我想叉了。”張瑛說完抬頭看向王熙鳳,那笑容帶著一股子坦然和淡定,整個人都透著一股子自信練達。
王熙鳳暗想,這人昨兒瞧著還擰巴的厲害,這才隔了一夜整個人就不同了,怪不得能鎮住賈璉那個不著調的。
張瑛既然已經知道賈璉所思所想,又把自己當年那點小心思說了出來,早就一身輕松,看那都順眼的很。而王熙鳳和張瑛著實沒啥話要說,再一想肖炎還要在賈璉下面討生活,於是撐著一張笑臉說起了高文井。
張瑛許久沒想起這人,如今被王熙鳳一提,倒也十分想知道他如何了,王熙鳳對這人是厭惡至極。言語中自然毫不留情。
且說這高文井自以為和王熙鳳和離就能和王家撇清關系,又想靠著他那點才華妄圖攀附上幾個老學究。卻不知王熙鳳也不是好說話的人,早就把他私下裡的嘴臉傳揚了出去,又拿著他給戴權代筆過的書信偷了出去,離京前直接使了銀子遞給了巡察院,後頭的事就簡單了,巡察院本就想著立功,你沒事還能給你整出一個事,更何況是和戴權有牽連。
高文井雖然始終沒能進入義忠親王的核心圈子,可到底也是一起說過話喝過酒的,這兩封親筆書信一出,高文井就是有一百張嘴都說不清。最後高文井直接被判了個奪官流放去了採石場做苦力。
王熙鳳面上笑著,眼角卻含了淚,看著張瑛道:“這人忒小人。”
“活該!”張瑛說了個字,似乎把上輩子所有的怨都消耗光了,渾身都帶著一股子淡然,王熙鳳沒想到這張瑛也會罵人,低頭笑了笑不說話,倒是吃了好些擺在桌上的點心。
肖炎和王熙鳳成婚前日,張瑛親自給王熙鳳送了個純金頭面,又打發了劉廚娘去幫著操辦酒席。
肖炎是鰥夫,王熙鳳也嫁過人,兩人都不想大辦,就只請了幾個同僚。沈沉帶了夫人過來,竟然送了好大一面銅鏡。肖炎撇了撇嘴,只覺得沈沉居心不良,要不是這事他大喜日子說不定又得尖酸刻薄的說幾句埋汰話。
而賈璉和張瑛自從說透了當年那點小事,兩人相處越發自然起來,沒了剛成親那會的甜膩到是多了相知相守的真心。
京城,榮國府。
薛寶釵給賈母請安出了門,才剛走過迴廊便冷下了臉。看著身上的青白衣裙,薛寶釵捏了捏手腕,緩緩往前走著。去年薛蟠便被斬首,薛姨媽昏死了過去,找了好幾個大夫過來堪堪救了過來,可從此身子便不大好了起來,這不昨兒還病的下不了床。偏偏這時候,幾個鋪子的掌櫃的集體辭職,寶釵知道,這是他們欺負自己,想讓自己賤賣僅剩的鋪子。
寶釵是個胸中有丘壑的,哪裡會那麼容易認輸,拖了不少關系,藉著遠在濱海的賈璉的名頭總算把鋪子保了下來,只是那幾個掌櫃的則連交接都無走了個幹淨,而鋪子裡的賬本也是爛賬。
寶釵忙活了好些日子總算請了三個還算本分的掌櫃,接著又操辦起了薛寶琴的婚事。雖說薛科辦事挺靠譜,可薛家如今能辦事的女眷也就寶釵一個,只得硬著頭皮和梅翰林家的夫人約定了婚事的一應流程,就這沒少受白眼。
畢竟寶釵是個未成婚的姑娘,梅翰林夫人看著寶釵忙前忙後的免不了便嫌棄起薛家來,怎麼連個能商議婚事的當家主母都沒,好不磕顫。
寶釵笑臉相迎的陪著不是,好不容易抱琴順順利利的出嫁回門總算放下了心,還沒歇兩天賈母打發了鴛鴦過來請。
寶釵來時便覺得賈母有事,這不才三句話出頭,薛寶釵便明白了,這是賈母看自己住在院子裡時間太久而自己年紀又大,賈母這事想打發自己走了。
也就是寶釵素來端著,賈母話裡話外的問著薛家那些說不上臺面的事,又話裡話外的問了幾句寶釵的婚事,寶釵端著一張臉愣是沒變色,可心裡的苦水早翻出來了,苦中帶著酸,濕漉漉的粘在寶釵胸口,難受的很。
賈薔就在這時帶著兩個丫頭過來,一邊走一邊絮叨的交代人道:“老太太是最慈悲的,你倆要好生伺候。”
府裡這兩年攆走了不少丫頭婆子,年紀大的又放出去嫁了人,這不賈薔買了兩個身家清白的丫頭過來給賈母使喚,見了寶釵上前道:“寶姐姐好!”
寶釵正了正身形,笑著道:“薔哥兒好走!”
賈薔笑了下便朝著賈母那過去,寶釵走了兩步回頭見著賈薔,見他身姿矯健,面容嬌俏。這賈薔本就是寧國府嫡出玄孫,如今又早早的分府另過,幫著寧榮二府操辦些雜事,雖不愛讀書可也沒大的錯處。
想到這,寶釵揉了揉眉,上前道:“薔哥兒,老太太今兒有些累了,倒不是過會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