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霜寒愣這一會兒,胡狼、鬍匪已經緩過勁來。兩妖一起撲身而上著力對付蘭霜寒。幸好有崔魂招出的兩個巫魂以及小男孩的石子,不然蘭霜寒這一愣怕也要受點小傷。
稍遠處,莊蝶見百蝶之舞招術並未見什麼大功,運巫力道:“夢蝶。千蝶之變!”憑空出現數不清的蝴蝶聚成一個拳士形狀,加入了與胡狼、鬍匪拼鬥的戰團。
然而剛才百蝶之舞出現的突然胡狼、鬍匪兩妖吃了小虧。這時胡狼、鬍匪兩妖已有準備,莊蝶的巫術千蝶之變也僅是將戰局扳個平手。
小明、熊志此時跑了上來,只聽小明邊跑邊說:“我來幫忙!”墨跡也待上前幫忙。莊蝶忙說:“墨跡你別去!你站在一邊。沒有機關獸相助,你幫不到什麼忙。有小明、小熊上前幫忙就可以了。”
墨跡一想也對停下前進的腳步,轉身向後跑躲到一棵香樟樹後。墨跡躲在香樟樹後,探出個頭來說:“好。我給大家加油!小明、小熊加油!加油!”
熊志聽到墨跡的加油,腳下一個趔趄。熊志忙擺了擺頭、聳了聳肩調整好狀態,這才提著斧頭加入戰團。熊志戰鬥經驗頗豐,他一加入戰團己方一下就佔據了上風。
小明聽到墨跡的加油表現正常,他從容的加入戰團。不過,他的搏鬥能力明顯一般。小明幾次與鬍匪或胡狼兵器碰撞,都是倒退好多步才穩住身形。不過,小明的求戰精神很強。多次退出戰團都不氣餒,總是會說:“勇敢!勇不可擋!”然後再次加入戰團。
躲在香樟樹後的墨跡看到小明這樣樂了,嘻嘻一笑高聲:“嗯。小明最勇敢了!加油!小明、小明,勇不可擋!”
戰了一會兒,鬍匪、胡狼兩妖默契的對視一眼。鬍匪、胡狼兩妖同時低聲咆哮一聲,體外紅光陡然變亮。兩妖都向後一躍,與眾人拉開了距離。距離一拉開,鬍匪、胡狼兩妖同時雙手握住自己的兵器舉過頭頂,迅速的怒劈而下。兩道紅光從兩妖的兵器上冒出。奇的是兩紅光相交合為一道粗粗的綠光,射向眾人。綠光範圍之大,竟然有間草屋大小。綠光似乎不僅要射穿眾人,更要將整個草屋射穿。
莊蝶見到這種情況,低呼一聲:“夢蝶。蝶初縛繭。”數不清的蝴蝶瞬間消滅不見,化作蠶絲光影無數。這些蠶絲光影編織成繭形,將眾人圍住擋住了綠光。
然而,綠光停了剎那就沖破了蠶繭。蠶繭剛被沖破,眾人聽到一個中年女子輕哎一聲。那中年女子聲音輕響:“真當我不能用強?”這中年女子聲音雖輕卻能讓每個人聽見。明明氣息軟弱,卻讓人生起一絲畏懼之心。於是綠光就沒有了,於是鬍匪、胡狼就消失了。是的,就是消失。悄無生息的消失了,彷彿就根本不存在。
墨跡瞪大了眼睛,從香樟樹後走了出來。“沒有了!”墨跡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的說。崔魂收了排簫,將排簫系在腰間。數個巫魂隨著簫聲結束消失了。
崔魂有些低沉嘶啞的聲音:“是大巫的巫瞳禁術——‘看空’。莊蝶這幾位是?”莊蝶介紹說:“這位女孩是小墨。那個壯點的男孩是熊志,瘦點是小明。小墨、熊志、小明,這是啟明大巫的侍者——巫者崔魂。這位女俠和可愛的小朋友我不認識。”
蘭霜寒接話:“我叫蘭霜寒。我是來給啟明大巫送藥材來的。熊……小熊,應該認得我。剛才謝謝各位的幫忙。”
蘭霜寒看見熊志跟自己一個勁的打眼色。蘭霜寒暗想:“熊志少君是不想讓在場幾位知道熊志在楚國的身份。”於是,蘭霜寒馬上改口稱“小熊”。熊志點頭說:“嗯。楚國四護,霜寒女俠——蘭霜寒。我當然認得。這位小朋友你叫什麼名字啊?”
小男孩子哈哈一笑,扔掉手中石子,雙手相互拍拍。然後用白嫩的右手食指點點自己小鼻頭,說:“我嘛?我可不小。”那模樣可愛至極。說完“我可不小。”這句話小男孩整個身體竟飄起一尺。飄在空中的小男孩老氣橫秋:“我叫李耳朵。大家可以叫我老李!”
這時,墨跡走到李耳朵跟前。墨跡伸手捏了捏李耳朵紅撲撲的小臉蛋,笑呵呵的說“哪來的小不點兒?你家大人呢?還老李?叫你小耳朵吧!呵呵。”小明跟著笑說:“對啊。這名好!小耳朵你爸爸、媽媽呢?”
李耳朵一個勁的搖頭說:“嗯、嗯。人家才不小呢。我哪有什麼爸爸、媽媽啊?我老大了。”那模樣像是受了老大委屈。
崔魂嘶啞的聲音解釋:“他確實不小。他是我前些天吹排簫召喚出的魂靈。說來奇怪,他竟然不消失。而且與真小孩子沒什麼兩樣。剛開始我也是嚇了一跳。問他多大,他說至少有一百歲了。我找大巫確認過。大巫說他是不滅巫靈,年紀應該不止百歲。具體多大,大巫也確定不了。”
李耳朵搖了搖頭,得意的說:“聽到沒!快、快叫我李爺爺。呵呵。”那模樣可愛極了。墨跡眼睛一瞪,拍拍李耳朵的腦袋不滿意的說:“小不點就是小不點。就小耳朵、就小耳朵。怎麼了?”
李耳朵被墨跡連拍幾下腦袋,直接腳踏實地了。李耳朵腳一著地,連退了三步。李耳朵先右手摸了摸額頭,然後雙手指食胸前輕點。李耳朵輕耷拉著頭,委屈的說:“好了,就叫小耳朵。人家腦袋脆別拍破了。”
小明在一旁看:“小朋友你耳朵真漂亮,尤其耳垂好大。叫小耳朵很貼切。”李耳朵聽罷,小腦袋一甩哼哼:“只知道讓小人便宜。不講道理!等我大了……哼哼!”
墨跡接著說:“等你大了,再跟我們講道理嗎?我告訴你名字只是個代號。就叫你小耳朵了怎麼啦!來小耳朵,讓我捏捏你的臉。”
李耳朵一扭身,揹著雙手向草屋走去,邊走邊說:“道可道,非常道。水善利萬物而不爭、水載萬物、上善若水。我忍!”
墨跡嘻嘻一笑:“道什麼道?忍什麼忍?就小耳朵。我這是喜歡你,才這麼叫的。小耳朵這名多好聽啊!”一個中年女人虛弱無力的聲音:“大家都進屋休息一下吧。”草屋的木門自已開啟了。
撲鼻的藥香迎面而來,草屋裡卻不見任何藥材。一位身著深藍色長袍的中年女子坐在草堂之上。這位中年女子面色憔悴、唇色發白、呼吸短重,看上去似患有重病模樣。最奇異的是兩點:第一,這位中年女子右眼竟是白瞳,是白眼球白眼珠。白眼珠還得細看,否則會以為就只有眼白;第二,她右邊的頭發明顯比左邊的頭更黃、更枯一點。這位中年女子,正是啟明大巫。
有些人生來就與眾不同。啟明大巫就是那有些人中的一員。啟明大巫一生下來右眼就是“巫瞳”。
有些人生來就災禍連連。啟明大巫就是那有些人中的一員。
啟明大巫一生下來就用“巫瞳”送走過身邊的災禍。相傳她一出生就猛虎襲村。當猛虎撲向嬰兒時的她時,就消失了。那是她第一使用巫瞳禁術“看空”。雖然她送走了猛虎,但猛虎也帶走了她的雙親。在此之後,她幾乎年年都受到各種襲擊。
若不是她那神奇的“巫瞳”右眼和有一位可趨吉避兇巫祝一直在她旁邊,啟明大巫不知道死了多少回。啟明大巫正是這位村子裡不出名的女性巫祝撫養成人的。
巫瞳禁術“看空”的名字,就是這位帶大她的巫祝取的。“看空”,看見就成空。那個巫祝在為這個禁術起名時,是這麼想的。
而實際上現在啟明大巫的巫瞳禁術“看空”一經發動,可以讓啟明大巫周圍直徑三百尺範圍內的任何事物消失。剛開始巫瞳禁術“看空”能夠作用的範圍沒有那麼大。這範圍似乎是隨著啟明大巫的年齡逐漸增長的。)
有些人生來就多病。啟明大巫就是那些人。啟明大巫一生下來就體弱多病,終日草藥相伴。每一次使用“巫瞳”,啟明大巫就會虛弱至病。而啟明大巫要使用“巫瞳”的機會太多、太多。因為“巫瞳”帶給啟明大巫的不僅僅是禁術“看空”,還有禁術“看破”等等禁術。
禁術“看破”的作用就是看過去、看現在、看未來。禁術“看破”就帶大啟明大巫的巫祝給取的名字,它還有一個說法就是“啟明眼術”。生命平等,萬物平等。“巫瞳”讓啟明大巫看見了過去、現在、未來,也讓啟明大巫失去了至親、健康。
看見過去、現在、未來真的好嗎?不好嗎?
很難有人能回答得上來。
看見過去?痛苦過去,何苦看?
看見現在?奮鬥現在,何必看?
看見未來?不明未來,何談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