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舜承見兒子輕描淡寫地敷衍自己，就嚴肅地看他，說“軍軍，你老實告訴我，這些習題你是從哪裡搞來的？我猜這應該是高中畢業班的模擬考試題。”
李建軍知道父親眼光毒辣，騙他不會有好果子吃，就承認了：“就是，爸爸就是有眼光。”
聽兒子這麼爽快地承認了，李舜承覺得這裡面更有問題：“現在各個學校不興比賽排名，教育局更沒有要求進行模擬考，而且，我看這物理題目都是以前老課本的內容，不適合現在的學生。你說，這是哪個學校的？”
李建軍見父親講得都是正點上的事，就神秘地說：“爸，你知道嗎？明年要恢復高考了，再也沒有推薦上大學的事了。考試的內容就是以前的課本。這是給五叔複習用的，內容當然都是那些課本上的。”
他話剛一出口，除了楊超英，所有人都張大了嘴。
李舜承差點沒被他驚掉了下巴，好一會才回過神來，帶著一臉的疑惑說：“軍軍，這二年來，你在好多事上都讓我很驚訝。這件事我相信也一樣。但我問你，這些試題是誰編的？那個學校的？”
對於大家的反應，李建軍天真的眼神一如既往地清澈明亮。
他就這樣，讓人不容置疑地掃視著這些他最愛的長輩們，給了他們毫無新意的答案：“我看見的。”
對於兒子的這個回答，李舜承幾乎都會背了。
他知道兒子也不會有進一步的說法了，就看著楊超英，問：“老五，你對這些題目有什麼感覺？”
楊超英自從拿了這些東西，真是死的心都有了。
這哪是自己能做得出來的？
如果真的如軍軍說的那樣，明年要恢復高考。那憑自己的水平，這些題目大多數是解不出來的。所以，這幾天他也沒了熱情，最要命的是發現自己的水平竟然這麼低。
不但這樣，如果恢復了高考，他想推薦上大學的路也就絕了。
楊家是農民，不上大學，自己跳出農門的機會基本上是沒有了。
代課老師轉正的路非常漫長，他相信自己等不起。
現在聽李舜承問自己，楊超英非常洩氣，答道：“這些東西對我來說實在是太難了。”
李建軍心裡笑道：“這些還難？這老師都白當了。”
李舜承見楊超英這麼說，也不好意思再講什麼，只是問他：“你想不想上大學？如果想，我可以幫你複習。我相信軍軍的看見都是會變成現實的。”
李建軍得意地做了個鬼臉，然後安靜地看著，等大人們做出決定。
有時候他很想自己快點長大，可以參與大人們的討論。
現在，他非常清楚自己的兒童身份，所以只提出問題不參與解決問題。
楊超英這幾天因為這些習題，已經快失去生活目標了。聽李舜承這麼說，他似乎又看到了亮光，一下子興奮了起來，趕緊接話道
“我做夢都想上大學呢，如果真的要恢復高考，我得早做準備。謝謝李老師，我一定跟你好好複習。”
楊超英是個直性子，肚子裡擱著的事一眼就能被看出來。現在，這麼一件大事有了眉目，也許還是有很大的希望呢。
他的眼睛裡又散發出了陽光般的燦爛。
老三和老四有點不以為然，他們從來沒有想過自己可以上大學。老三是g開始那年高中畢業的，老四在同一年初中畢業。
那一年楚城中學的高中招生開始實行推薦的辦法。老三已經是高中畢業了，由於招生人數有限，按規定，他們家就沒有被推薦的資格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