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後,只聽周民忙是接話問道:“我且問你,每次押運的官差有多少人?到你店中吃喝的有多少人?”
“這——小的卻是不知,只知每次押送的馬隊從鎮子這頭一直排到那頭,約莫二三十輛大車,差爺們一來鎮子便四處吃喝作樂,到處都是,哪裡數的清有多少人......對對對,欽差大老爺,您老人家要給我等做主啊......嗚嗚嗚......小的都快賠死了!”
掌櫃的兀自趴在地上痛哭著,不知是演的還是真的,但無論真假,朱慈炤現在都沒空管他,現在朱慈炤等人正在用眼神交流。
二三十輛大車,一輛馬車約有十人護衛,這就得二三百人,再加上前後各有護軍,又得六七百人,再加上隨從的力夫,又二百人,這麼說一個押送隊伍,最少有一千人。
按照李自成軍隊編制,至少得是一個四品的威武將軍作為主官押送。
六百騎兵戰一千步兵,還不是平原地帶......
眾人都熟知敵方軍政,不覺一時沉默起來。
“你說謊!”
忽然,一聲暴喝響起,卻是朱慈炤站起身來,一腳將那掌櫃踹翻。
“沒啊,幾位爺,欽差老爺,御史老爺,小的怎敢騙您!”
掌櫃來不及揉搓痛處,只一個翻身重新跪下,矢口否認。
朱慈炤冷笑兩聲,來到這掌櫃面前,道:“哦,是我冤枉你了不成,這官銀從京師運往西安,必是經過清點,拿了印信文書的,你說押運計程車兵拿著官銀來此花銷,那到了西安銀子和文書對不上數,押運官便要斬首,他們有那麼傻嗎?還是你覺著我傻!?”
掌櫃的聽此是真的怕了,他本想就此糊弄過去,繼續賺他的銀子,未曾想到他的這番說辭,卻是被朱慈炤識破。
“哦,你還不想說?”
朱慈炤見這掌櫃一時沉默,微微給了張升一個顏色。
張升不知是有這恐嚇威脅的經歷,還是吃了靈丹妙藥,這次竟少有的會對了意。
“他奶奶的,敢騙你爺爺們,先吃了我這一刀再答話!”
只見他猛然抽出腰間佩刀,咔嚓一聲便將桌上角砍掉一塊。
“啊——饒命呢,我招,我全招!”
掌櫃終於是感受到了張升身上濃烈的殺氣,一邊圍著朱慈炤躲避,一邊求饒。
“奶奶的,你這慫貨,過來,先讓老子砍一下再說!”
張升戲精上頭,不依不饒。
就在這時,門外忽然傳來了一陣慌亂,只聽門外有夥計叫道:“掌櫃的,你沒事吧,咋了裡面?”
朱慈炤看了眼掌櫃臉上一閃而過的求生欲,俯下身子,低聲道:“你最好不要輕舉妄動,如今北地皆是大順天下,我貴為一方巡察御史,有權調動周邊州府的駐軍,勿要說你這小店,大軍一到,你這小鎮盡化為焦土!”
掌櫃臉色一白,眼睛轉了兩轉,心中在計較著什麼。
“掌櫃的,你在裡面嗎,我們進去了啊!”
夥計又喊。
朱慈炤見這掌櫃面有猶豫之色,便再道:“你放心,只要你聽本官的話,我保你性命無憂,而且你若幫本官偵破此案,我可奏明皇帝,怎麼著也能賞你一個縣官噹噹。”
話音一落,掌櫃臉頓時板了起來,但是卻不是對著朱慈炤等人,而是門口。
“滾滾滾,不要擾了我和幾位貴客的雅興,這裡自有我照應著,且催催後廚,儘快將吃食上了!”
掌櫃訓斥道。
“可是俺聽見.....”
“聽你孃的屁,滾蛋!”
“哦——”
等等等,下樓聲傳來,那小夥計已然走了。
朱慈炤等人放下心來,道不是怕這店裡的夥計,以周民張升等人身手,再來十個也是白搭,朱慈炤等人是怕訊息洩露了,影響大計。
掌櫃的轉過身來,對著朱慈炤討好一笑,似乎在說自己做的對嗎。
“嗯,孺子可教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