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遠處身上插著令旗的傳令兵從隊伍最前面向中軍跑了過來,所經之處,人人皆是讓出了道路。
同時,也將郭升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去。
“何事?”
不待那傳令兵言語,郭升等他一近前,便率先開口問道。
“稟郭帥,前方斥候來報,那鹽山縣城南門大開,從中奔出一夥人......”
“人數多少?持何兵刃?可有騎兵?”
郭升聽此面色一緊,同時冷冷的瞥了一眼莊稼漢,連忙問道。
那傳令兵一愣,隨即答道:“稟郭帥,人數約莫二三十人,未曾持有兵刃,也未曾見有騎兵,為首一人好像......好像是此地知縣。”
哦?
聽傳令兵如此話語,郭升面露沉思之色。
但只三五個呼吸後,他便哈哈哈大笑起來。
他這突兀的笑聲讓人有些措手不及,眾將領皆是看他。
“高飛?你這是?”
中軍將軍面露疑惑之色,開口詢問。
其實不僅他問,郭升周邊的幾個將皆是看向郭升,疑惑不已。
“哈哈哈哈!”
哪知,郭升卻是不答,仍舊大笑不斷。
眾人無奈,只好看著郭升大笑。
又笑了片刻,郭升這才收斂了笑意,捋了捋下巴上的鬍鬚,嬉道:“我笑自己太過多慮,面對這等小城,如此小心翼翼,我更笑那此地的知縣,我原以為他接了我的牌子卻不來迎接我等,是他有些傲骨,只忠於明廷,如今看來,卻是不過爾爾,也是個膽小如鼠之輩、貪生怕死之徒!”
“如今明廷皆是此輩,都城已失,長江以北盡歸大順,舉目四望,皆是豬狗,我大順何愁天下不可盡得?!諸位,待我回到京師,稟了咱李家天子,不日便率爾等渡江南下,建功立業,裂土封侯!此我三笑也!”
“對對對,近日山東地界的響馬常來北地騷擾,那南面的樂陵縣都已被馬匪鄭三炮所佔,縣尊已是幾月都未敢出城了!”
似是為了佐證和討好郭升,一旁的莊稼漢聽聞郭升言畢,忙是接話。
竟是如此?
眾人本不知他笑什麼,可聽了郭升這一番解釋,不覺也是喜上眉梢,又得了郭升帶著他們建功立業的許諾,更是欣喜不已。
建功立業,裂土封侯,開國元勳,世代富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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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氣氛融洽,氛圍濃烈,多人已是急不可耐了。
不得不說,郭升真?是個小機靈鬼,因為他所言,就是歷史上蟎清對南明小朝廷的認知,當然,他們確實也成功了。
眾人心中一時被郭升的許諾和那不切實際的腦補所填滿,只是你也看我,我也看你,相視而笑,不覺已然飄飄然也!
其實說起來,這半年以來,他們一直是有點懵的,因為就在半年前他們還被明軍趕得到處跑,而到了年初便一路高歌猛進,一舉攻打下了明都,佔領了明廷半壁江山,這一切都進展的太快了。
快的讓他們只知道被動的接受勝利的果實了,而缺少了思考,思考他們的目標是什麼,接下來應該怎麼做,如何進行長遠的發展。
說越嚴重點,就是他們對目前的成果已經感到滿足了,開始不思進取。
若僅僅只是郭升這些人頭腦簡單也就罷了,可悲的是李自成政權的整個上層階級,沒有一個明眼人。
當然,這是一個新興政權的通病——缺少大政方針和統治細則。
從李自成這一系列的政策也可以看得出來,沒有拉攏最大的縉紳階級,也沒有徹底摧毀縉紳階級,從山海關敗退京城,從京城敗退西安,從西安敗退湖廣,最後又死於憎恨他的縉紳階級之手——被九宮山地區的團練民兵圍殺。
所以說,當郭升說著大話,要帶著這一萬人渡江南下盡收明土的時候,他身邊沒有人提出不同的意見亦或是補充,甚至連一個思考的人都沒有,他們有的,只是對美好生活的嚮往。
“走,也不用歇息了,傳令直奔燕山縣城!等到了那,我想那膽小如鼠的狗官會給我們預備一應糧草的!”
郭升揮了揮手中的紅纓馬鞭道。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