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涵青本沒有明白這話是何意思,可是兩三個呼吸後,他瞬間明白了過來,他看了看信心滿滿的史可法一眼,又急速的瞥了一眼堂上坐著的路振飛,一下子,冷汗便流了下來。
同時心中千百般念頭閃過,卻是又驚又疑又怕!
只這時,刑部尚書陳松明卻是又輕聲道:“公勿多思,只以史為首便可!”
陳松明此言一出,一下讓王涵青心中一輕,是了,想這許多幹甚,既然他史可法和路振飛有什麼密謀,又不願意明言相告,我只要緊跟史可法,便是無錯,便是無罪。
只看他們下一步如何便是!
他想明白這一點,在心中輕鬆的之時,卻是對刑部尚書陳松明生出了些許的感激和萬般的戒備。
此君,既然肯為我點明此事,定然是有所圖謀,需慎之。
史可法不說話,二號人物王涵青和幾個尚書也如同入定一般,自然無人敢再出頭。
在如蜂鳴一般的嗡嗡一陣後,大廳,院中的聲音卻是漸漸地弱了下來。
同時所來淮安府的大小官員,勳貴侯爵皆是有了自己的一席之地,也不再吵鬧。
待到廳中、院中、衙門外皆安靜下來,路振飛這位東道主這才站了起來,他整了整自己的衣袍,見眾人皆看向他,卻是嚴整道:“神洲蒙難,社稷堪危,我皇陛下遭難,已然大行,惶惶悲哉,不忍再言......幸得上天庇佑,尚有太祖之子孫降臨淮安府,延續我大明萬世基業,今諸公來此,見白心中大定,有諸公在此,我大明何愁李闖之賊名?中興之無繼?”
“見白乃是一介疆臣,未得朝堂之幸,才疏學淺,見識淺薄,今有幸聚之諸公於淮安府,言擁立定策之事已是幸甚,心中萬般喜悅,然自知無德無才,卻是隻願做應景之人,此等執牛耳之事卻是要交給諸公了。”
說完,路振飛便是朝眾人一揖而下,袖子都垂在了地上。
他神態端莊,言辭切切,一番話後,卻是讓眾人有些摸不到頭腦。
如此這般便將所有的事情交給我等了?
這路振飛難不成真是一個直臣?
小嘍囉們不配說話,大佬們愛惜自己不願說話,路振飛此言一落,堂中還是寂靜一片,無人開口相攙。
只這時,原本微笑著的史可法笑容更甚了,他起身攙起路振飛,執著路振飛的手轉身面朝眾人道:“見白者,忠直之臣也!”
他讚道。
緊接著又收斂了笑容,如路振飛一般嚴整道:“先帝大行,我等臣子自然悲痛萬分,然此時卻不是悲痛之時,我等群臣還是要戮力一心面對當今難關才是,誰執牛耳道是無妨,當今之要務,乃是定策新君登基,須知國不可一日無君之理哉?”
不待眾人有所反應,路振卻是開口道:“正如史公所言!”
在座的眾人不知史可法是何意,自然也是齊齊附和。
不過一聲冷哼,卻是將眾人的目光給吸引了過去,眾人看去,原來是那高坐首座的大老粗武將。
那武將見眾人看來,面無懼色,只輕佻的看了眾人一眼,轉而將目光看向了史可法,道:“史公高見,然淮安府有數個藩王在此,卻不知史公欲要何為?”
“你又是何人,安敢對史公無禮?又何德何能高坐首座?!”
“馬士英那廝哪裡去了?”
“此等地方豈有你說話之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