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老成精,這些老頭子們早已逃出精的範疇,成仙了。
如同幾年未曾相見了一般,眾人熱乎的相互施了禮,卻是一邊寒暄著一邊坐下了。
期間,眾人自然是多方面、暗裡明裡的向史可法打聽事情,只是史可法守口如瓶,卻是絲毫沒有洩露。
待坐定後,眾人又寒暄了幾句,吏部尚書王涵青卻是在抿了一口茶水後,率先發問了,南京六部尚書幾乎是虛職,只不過是對於全國範圍來說罷了。
而在整個南直隸十五府,便是南京六部代替了三司職權,由六部說了算。
南京吏部尚書,分管的便是南直隸的官員的京察事宜,包括官員是否合格,是否稱職,都是由南京吏部尚書說的算的,而北京的吏部是無權過問的,所以說,除了管兵權的兵部之外,吏部尚書可以算的上南京諸位大佬中,排的上前三的存在。
只不過這廝是東林黨堅定的支持者,跟錢謙益亦師亦友,而且在錢謙益落難之時,正是這位在其中出了大力,致使錢謙益被貶也仍舊是南京禮部侍郎的官秩。
“史公多日不見,卻是清瘦了些許,前日史公所書書信,已在南京眾臣工中廣為商議,我等今日齊聚,本想著再找韓公公相商,卻不想正逢史公歸來,只是史公匆匆而回,可是有什麼新的變故?”
要做就做全套,吏部尚書王涵青先是關懷史可法一番,說些沒營養的客套話,然後將必然說成偶然,假裝巧遇史可法,最後才不經意的提出心中疑問,整個人氣度風輕雲淡,很有上位者大佬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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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完,卻是又笑著抿了口茶。
他如此風輕雲淡,其他人可就沒他這身氣度了,其他人聽吏部尚書問完,忙是“是啊,是啊”的含糊了幾聲,緊接著便一個個的睜大眼睛、豎著耳朵,等待著史可法的回答。
對於新朝廷組建,以及新君擁立的功勞,他們不想拉下一丁點往上竄的機會。
史可法見眾人都眼巴巴的看著他,面色仍舊不改,如同往常一般,神色不變道:“那日我寫了書信之後,卻是又思考了半日,恰巧鳳陽總督馬士英也差人來問我,該如何是好,我自想了這麼兩日,卻是深感桂王、福王皆不可立,唯有潞王可立。”
“哦?”眾人一聽,瞬間來了精神,因為提議擁立潞王的,正是他們這夥人,現如今史可法提議擁立潞王,卻不是正合了他們的意?
“福藩不可立,自是不必多言,只是史公為何又要立潞藩,不是言及親疏,當立桂王?”
右都御史張慎言出聲道。
是啊,眾人一聽,你昨日才寫了書信給我們,怎麼轉而便又變卦了。
見眾人或喜或疑,史可法卻是道:“按照親疏,確實當立桂王,只是桂王好佛,在諸藩中甚有空名,且福藩路途又遠,若是他無心上位,我等派人前去迎接,這一來一回卻不是耽誤了許多時日?現在國家正值存亡之際、多難之秋,卻不容我等如此擇選,只當機立斷才是。”
眾人聽此,在理解史可法字面意思的同時,卻是暗暗思量史可法如此說背後的意義,只這邊他們想著,那邊史可法卻是又道:“且鳳陽總督馬士英者,麾下總兵三員,兵二十萬,他若先於我等行擁立之事,該當如何?”
眾人聽此,卻是難以再細細思索其中關鍵,數人皆是面色一變,頓時不安起來。
“我此番匆匆南來,卻是因為聽聞這三個總兵皆聚兵淮安府,因而這才匆匆回城,打算請韓公公調兵,那裡可是幾個藩王所在之地,不能不妨啊!”
就在眾人不安的想對策的時候,卻不想史可法又丟擲了一記訊息,將本來把擁立從龍之功視為掌中之物的眾人驚的是五內具顫。
說實話,就是崇禎皇帝死的訊息傳到南京的時候,他們也沒有如此驚恐難安過。
因何?
只因若真讓鳳陽總督馬士英搶去了擁立從龍之功,就很難有他們的事情了——馬士英不是他們圈子裡的人,跟他們從未有過交集。
“史公,此事需即刻定下,萬不可讓地方疆臣佔據大位啊,為國朝計,大明計,為天下黎民百姓計,還需史公帶頭行事啊!”
戶部尚書高弘圖從座位上站起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