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日東昇,淮南勤王大營依水而建,伴隨著這剛剛升起的朝陽,整個營地沐浴在一片榴紅之中,連線著旁邊的淮河,如勾連一起的水墨畫,大營,朝陽,淮水,甚為壯美!
今日的淮南大營如同往日一般,進行著日常的巡營。
雖然身為兵部尚書,但顯然史可法不是甚通兵事,所以這幾千人的軍營在內行人眼中看來,處處露著破綻。
比如營門,沒有修建哨塔,若是有敵襲擊,卻是連反應示警的機會都沒有。
再比如說大營周圍的柵欄,外無荊棘絆索,內無防禦加固,而且高只不過二尺,若是有騎兵來襲,只怕能將這個大營踏成平地。
......
這只是明顯的幾處破綻,但也足夠讓大明的這些軍旅數年的老兵們笑話了——比如說劉澤清。
史可法駐軍淮南,他的西北便是淮安府,而淮安府的南邊,便是劉澤清駐軍之地。
在和南京城中的這些囉裡囉嗦的老不死們呆了幾天之後,劉澤清終於接到了南京兵部尚書史可法的書信。
同樣的是邀請他入營一見,順便吃個便飯。
但是意義卻是要比南京城中的那一眾人的邀請要大多了。
畢竟,現在崇禎皇帝死了,他劉澤清便妥妥的沒什麼可怕的了,而肯定要入閣當首輔的史公,自然是劉澤清最想投靠,或者說是合作的大佬了。
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盡長安花。
騎在高頭大馬上,帶著二百多騎兵的劉澤清,便這樣輕裝上陣,拿著史可法的書信,前去淮南大營赴宴去了。
他尚未到達淮南大營,便見史可法所駐下的大營竟是這幅模樣,頓時讓心中僅存的那一點點的不安,隨著他得意的口哨聲,消失在空中。
“駕!”
劉澤清一馬當先,手中鞭子一舞,胯下駿馬吃痛,卻是又快了幾分。
一路無人阻攔,就連一伍的探馬都未曾遇到,劉澤清心中愈加輕視起來。
臨到淮南大營南門前,還有十幾步的距離,只見軍營門前早已候著了一應人等。
為首的一人,面色較黑,四肢較短,人瘦弱但雙目有神,不用想,這便是史可法,史尚書了。
劉澤清見此,卻是早早的勒住了馬,臨到四五步距離時,卻是正好停下。
忙是從馬背上胯下,又上前了幾步,這才恭敬施禮:“山東總兵管劉澤清見過史公!勞煩史公親自迎接,真是折煞下官!”
劉澤清這話就比較有意思了,他這個總兵官雖說是無品級之職,但是卻也看似是正二品,且能節制他的也只不過是北京的兵部而已,雖說現在京師的兵部已然沒了,可他對南京的兵部尚書口稱下官,卻是耐人尋味。
史可法身子不高,而且看著瘦弱,雖劉澤清向他施禮,可史可法仍舊顯得不如劉澤清高大,他頭上戴著白布,眼中打量劉澤清二三個呼吸,這才和藹的笑道:“劉總兵卻是客氣了,你乃山東道總兵,老夫乃南京兵部尚書,怎敢位居上位?快快免了這些繁文縟節!”
史可法一邊說著卻是一邊上前,親自扶起了劉澤清。
劉澤清本就是做做樣子,自然是從善如流,麻溜的由史可法扶了起來。
今日劉澤清來赴宴,卻是未曾穿著將服,而是一身華貴的常服,腰間因為配了寶劍,因而看起來神采奕奕、光輝奪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