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州高傑駐地,大營門外。
高傑在打量對面這個白麵小將的時候,對面那個白麵小將也在打量他。
不得不說,高傑算是個美男子,要不然李自成的老婆也不會看上高傑。只見他長得是劍眉星目、眉目疏朗、面如冠玉、鼻若懸膽......總之,再配上他下巴上的短鬚,就跟二十一世紀的吳秀啵似得,典型一大叔級別的男神,很有男性的魅力。
“你們是路巡撫的護漕兵?”
在雙方一陣目光交錯之後,高傑出口問道,他聲音有些低沉,很有磁性,但身為殺伐果斷的一地總兵,他自身的威勢還是有的。
朱慈炤翻身下馬,抱了抱拳,看著眼前這位後世擁立了南明第一位君主的總兵官,面上毫無懼色,淡然道:“正是!”
高傑見朱慈炤等面上皆無膽怯畏懼之色,不卑不亢,想不到一個小小的護漕兵竟然有如此膽色,便知道對方顯然不是自稱的那麼簡單,同時對於朱慈炤所說的前來給他送富貴之事,心中暗暗戒備起來,只是卻也抱了抱拳回禮道:“剛剛我的部下多有得罪,還望諸位勿怪,不知各位來此,到底是為了何事?”
高傑一邊問著,其實腦子也一邊在暗暗猜測,自己昨日才捕了那路振飛的信使,今日他便差人來給要給我送一場富貴,天底下卻是哪裡有這般便宜的事。
朱慈炤見高傑不提自己要給他送一場富貴之事,知道他心中存疑,不相信自己所言,卻是往懷裡一掏,拿出一封書信來。
這東西他早有準備,乃是來此之前,讓路振飛臨時現寫的,不過雖然路振飛是按著他的意思寫的,但是卻也得了崇禎皇帝的同意。
高傑此人警惕心很足,只站在大營門口,也不讓朱慈炤進去,自己也不出營來。
朱慈炤拿出那封書信,交由高傑的兵士,由高傑的兵士又交到了高傑的手中。
高傑接過書信,看著甚是熟悉的信封卻是不開啟看一眼,只一手掕著,拿眼看著朱慈炤。
朱慈炤做了一個“請”的動作,示意高傑開啟書信。
高傑卻明知故問道:“這是路巡撫寫給我的?”
這個信封和高傑所擷取的那個信封一模一樣,高傑卻能裝的如同第一次見一般,可見他的臉皮厚度。
朱慈炤不知路振飛先前送給馬士英的書信已然在高傑的手上轉了轉,卻是點了點頭,道:“我家巡撫有好事情,卻是想著高總兵,只因前幾日高總兵過境淮安府,見高總兵兵強馬壯,這才有此一遭,高總兵且放心開啟看便是,我家巡撫說了,信中所言,皆是肺腑之言!”
朱慈炤想著,寫這封書信時,崇禎皇帝那咬牙切齒忍耐下來的模樣,便對這封書信充滿了信心。
高傑見朱慈炤說的言之鑿鑿,略一猶豫,卻是開啟封口,將書信打了開來。
高傑是賊匪出身,是跟著李自成闖蕩的米脂老鄉,按說是不認識幾個字的,可是自他投降大明以來,在邢夫人的勸說下,卻也開始求學,識文斷字起來。
可見每一個成功男人的背後,都是有一個出謀劃策的女人的。
只不過他看讀的速度有些慢,讓人等的有些急躁。
只是高傑這心中越看是越心驚,越看是越驚訝,越看是越激動,那激動驚訝之態甚至都沒有任何隱藏的表露在了臉上。
他將書信從頭看到尾之後,又撿著緊要的幾個句子又看了一遍,這才努力的平復下起伏不定的內心,抬起頭來道:“路巡撫之言可是當真?!”
朱慈炤看他這一副模樣便知高傑是心動了,點了點頭,道:“這是自然,只要總兵答應下來,書信上所言,自然是樣樣兌現,且有我家巡撫的書信在高總兵手中,總兵還有何疑慮?”
高傑聽此,只緊緊攥著手中的書信,一時沉默了。
那書信上只寫了這麼幾件事:第一,要求高傑即刻移軍淮安府南,一應糧草用度由路振飛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