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又可今年六十二歲,他在崇禎十五年的時候才剛剛將“達原飲”一方給完善,在崇禎十六年,也就是上年,他將“達原飲”一方編入了剛剛成書的《瘟疫論》一書,所以他的名聲並沒有他死後那麼顯赫。
說的好聽點,他在蘇州府吳縣是神醫,出了蘇州府,根本沒幾個理他,特別是到了山東等北方地界,知道他有“達原飲”一方的人,更是寥寥無幾。
吳又可聽朱慈炤這個“賊人”竟然知道他著有“達原飲”一方,頓時滿臉的防備之色。
同時心中暗驚:這人是如何知道我有“達原飲”一方的?我在蘇州府雖然有些薄名,可在北方卻是鮮有人知,他一聽我名便直接道出了我的醫方,難道是有所圖謀?
吳又可看著拱著手的朱慈炤默不作聲。
呃,朱慈炤有些尷尬,他拱著手,只等著吳又可給他禮貌的回禮呢,可這吳又可看著自己滿臉的防備之色是幾個意思?
難道是為了他的藥方?可是都已經著述出版了,沒有必要再如此防備把吧?
其實朱慈炤卻是犯了一個歷史性的錯誤,那就是忘記了雖然吳又可將方子整理在書中出版了,但真正公開流傳,乃是他死了之後。
吳又可當時被蟎清抓住,為了不使自己的方子失傳,讓醫術無後繼之人,於是便將整本書包括藥方在內,全都公佈了出去。
不得不說,這才是真正的胸懷寬廣!
咳咳!
朱慈炤乾咳了兩聲,只欲給吳又可提個醒:可不帶你這麼玩的,我崇禎爸爸給你拱手你就回禮,我跟你拱手你鳥都不鳥我一下,你知不知道這樣讓我很為難?
在朱慈炤的乾咳的提醒之下,吳又可總算有了一點點的反應,他臉上依舊帶著防備之色,朝朱慈炤敷衍的拱了拱手,沉聲道:“正是!不知閣下如何得知老夫賤名,還有......我那方子?”
朱慈炤聽他親口承認,而且還一副不願意提及他那方子的表情,便知道是他無疑,忙是上前熱切道:“吳神醫之名,大明南北誰人不知誰人不曉?特別是神醫‘達原飲’一方,更是救人無數,功在千秋,我等早就仰慕神醫大名了!”
“......”
吳又可老臉一板,一副我不相信,你別騙我的模樣。
呃......
朱慈炤心中暗罵隨行的幾人果然都是粗漢子,竟然連一個捧場的都沒有,難道你們不知道這就跟相聲一樣,一個捧哏的,一個逗哏的?
朱慈炤朝呆呆傻傻的圍觀看著也不說話的武將們是個眼神,就在他眼神使了三五個呼吸之後,那山西守備夏茂春這才反應過來,忙是附和道:“是啊是啊,我等早就聽說過神醫的大名了,神醫醫術高明,救人無數,懸壺濟世,當代華佗,我等早就仰慕神醫了,今日一見,果不其然,神醫相貌堂堂,神態非凡,真是三生有幸啊!”
這夏守備似乎是讀過幾天私塾的,要不然也不能知道這麼多“文化詞”,不過看他漲紅的臉,可能這些話已經是他畢生所學了。
為了附和永王殿下他也是拼了。
說完,他還未及鬆口氣,見往日的這些兄弟們竟然一副像是第一次見他們的呆傻模樣,他不禁拿著肩膀悄悄的頂了一下張升和那幾個千總,然後給了他們一個眼神。
張升被夏茂春這樣一頂這才反應過來,本想也學著夏茂春似得,整些“文人詞”,可是他搜腸刮肚的想了半天,也沒有想到什麼可說的,只好忙道:“哦哦,對對,我也一樣,幸會,幸會!”
說著他抱了抱拳。
一旁的幾個千總雖然已是千總的職務,但是卻是下面沒上過幾天私塾的普通百姓參的軍,自然也沒碰過幾天筆桿子,讓他們碰刀杆子還行,若是讓他們咬文嚼字的說幾句,那便是為難他們了,只聽張升話音一落,眾人皆是抱拳齊道:
“我俺)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