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只有三匹馬!”
正當朱慈炤和周民互相打量之時,周民身邊的遊擊將軍張有虎忽然興沖沖的喊道。
“哎喲,還真是三匹好馬呢!你看那身上的血肉,端的是......”
另一旁的守備夏茂春見到對面騎士胯下的三匹馬不禁看直了眼,說著說著竟流了口水,慌忙擦了擦嘴角,見無人在意自己,兀自吞嚥了幾口。
“敢問哪位將軍是周民周將軍?”
朱慈炤見對面只打量著他不說話,率先開口道。
“在下便是!”
沉默半晌,那身高足有七尺的漢子在隊伍中抱了抱拳道。
“果然!”朱慈炤心中喜悅,光看這漢子兩米多的身高,就知道這漢子武力差不了,聽聞他親口承認,朱慈炤不覺面上也有了喜色。
但此時他還需要再確定確定才是,便抱拳道:“在下乃鹽山縣團練教頭王士元,有禮了,我聽聞把守寧武關的乃是山西總兵周遇吉周總兵,將軍自稱周總兵麾下,卻不知如何來了這裡?”
“奶奶的,你這賊廝,哪裡來的什麼勞資的團練教頭,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是在說我家將軍臨陣脫逃?將軍且等上一等,且讓我去擒了那白麵小郎,宰了他胯下的駿馬給大夥打打牙祭!”
朱慈炤這邊剛問完話,那邊那個姓張的大漢便不願意了,說著話便要取了長槍,要將對面馬上的三人挑於馬下。
“哎,不可無禮!”
周民忽的伸出胳膊一下捏住那張姓將軍的肩膀,將他牢牢箍在了手中。
別看這張姓漢子脾氣如此火爆,但是在周民的手中卻是如同順毛驢一般,周民那大手只剛剛放在張姓漢子的肩膀上,他便哎哎怪叫起來:“將軍,鬆手,疼疼!”
周民知道他又在演戲,不與他計較,收回手來朝朱慈炤這邊抱拳道:“我等確實是周總兵的麾下,只因賊人攻破了寧武關,這才突圍出來,我等也不是膽怯懼戰,只是......”
他嘆了口氣又道:“只是我大明京師已然被闖賊攻破,陛下又駕崩,我等找不到效力之處,這才漫無目的的四處流竄,卻也不知不覺的便來到了這鹽山地界。”
他說道崇禎皇帝駕崩,這七尺的漢子竟然也落得下淚來,忙是用粗糙的大手抹了抹。
朱慈炤聽他說的酸楚,眼中彷彿進了沙子般,有些磨得慌,忙是眨了眨眼。
“你還以為我們是逃兵?要不是我們還需護著我家周總兵的骨血,我們早就去跟李賊那廝拼命了!”
周民說完,卻是那張姓漢子又喊叫起來,說道最後他這脾氣火爆的漢子竟然“嗚嗚”哭了起來。
“我家總兵被李賊萬箭穿心不算,還被剁成了肉泥,屍骨無存,嫂嫂也被火燒死,要不是還有公子在此,我早就隨我家總兵去了,嗚嗚!”
他一下蹲在地上,一邊用袖子抹淚一邊哽咽道。
他這一哭,連帶著整個隊伍都陷入了悲憤的氛圍,齊齊落下淚來。
“早晚有一天,我一定要手刃李賊,為我家將軍報仇!”他說著用無傷的左手,狠狠的捶了捶地面。
“不要再說了,張將軍!”
那一旁站著夏茂春將軍此時也是眼中含淚,但是他頭腦還算比較清晰,忙是上前勸慰,俯下身子時卻又悄然貼在張將軍耳邊道:“如今對方善惡難分,怎可輕易暴露了公子的身份,豈不知那李賊也是狠將軍入骨,若是讓他知道將軍還有骨血於世,豈不是大麻煩!”
張將軍一下反應過來,他也不哭了,眼睛直勾勾的看向周民,見他也是無奈的看著自己,這才知道自己一時嘴快竟然將這等機密吐露了,頓時眼中浮出了殺意。
“將軍,要不要?”
他左手輕輕地比劃了兩下,做出一個殺人滅口的動作來。
但周民卻搖了搖頭。
“周將軍還有血脈在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