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饒命啊!”
剛剛端坐在石凳上的鹽山知縣下身一軟,便滑落在地上,然後磕頭不已,那小妾早已嚇壞,一手抱著孩子,也是連連磕頭。
唯有那十一二歲的小丫頭少不經事,此時長大了小嘴,愣愣的站在那也不行禮,也不動彈。
他三人哪裡想到今日這攻打鹽山縣的賊人的爹爹便住在這裡,他們要是知道,就是打死他們,他們也不會進來,然這自投羅網的也就罷了,如能恭恭敬敬,說不定還能保住性命,但他們進來之後還如同老爺一般,直把那賊人的父親當做僕人來使喚,可不是老壽星吃砒霜——嫌棄命長?
他三人此時心中驚恐萬分,連帶著又怨恨起崇禎皇帝來,只怨他閉口不言,耍弄自己,只怨他身份尊貴,卻不言明。
然而哪裡給他的求饒的時間,隨著朱慈炤一聲令下,便來了幾個大漢,龍精虎猛般的大步上前,一左一右便將那鹽山知縣和那小妾以及小丫鬟架了起來。
他三人哀求連連,卻是也無用,只怪他們剛剛將崇禎皇帝等人得罪的太狠,以至於崇禎皇帝一家人無人替他們求情。
“將他們關進大牢,擇日審判!”
朱慈炤一聲令下,那幾個大漢便將三人架了出去,那小妾懷中幼兒早已經驚醒,只顧大哭,一眾女眷心中不忍,周皇后便要出言,張皇后卻拉了拉她,對她微微搖了搖頭。
那小妾經過崇禎皇帝的時候,不知哪裡來的力氣,一把掙脫了,抱著孩子便來到了崇禎皇帝近前,只顧抱著崇禎皇帝的腿,道:“大王,大王,還請看在奴家孩子還小的份上饒奴家一命,奴家就是當牛做馬也要報答大王!大王饒命啊,不要殺奴家,奴家從來都沒幹過什麼喪盡天良的事情!”
她哭泣連連,只顧抹著眼淚,淚眼婆娑的看著崇禎皇帝,一陣哀求。
崇禎皇帝面無表情,作為一個帝王他的城府怎會輕易的在這個時候顯露出軟弱之心。
他一抽衣袖,將腿從那女子手中抽出來,哼道:“你無需如此做作,你若是有罪,必要讓你身首異處;你若無罪,就是大羅神佛也不敢取你性命,我兒既說要將爾等擇日審判,你便安下心來,是生是死卻是要看你往日的作為了。”
崇禎皇帝確實是一個正派的帝王,或者說深受“君子”們影響的君王,面對那小妾剛剛如此無禮的舉動,竟也沒有深究,甚至也不說那鹽山知縣的作為會牽連你,只道這小妾過往的作為如何。
那小妾聽此卻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忙是舍了崇禎皇帝,去抱朱慈炤的大腿,朱慈炤哪裡肯輕易的讓她抱了,忙是閃躲,那小妾沒有抓住,便哭到:“還望大王饒恕奴家,奴家以往從未有過半分惡行,往後也定然不會為惡,只願跟在大王身前,車前馬後,服侍大王!”
她仗著自己尚有些姿色,竟然說出這話來。
“且聽審判如何吧!帶走!”
朱慈炤怎會中了這麼低等的計策,且這女子乃是一個有夫之婦,以他的眼界和地位,又怎會看上這等凡俗女子。
朱慈炤揮了揮手,拿兩個兵丁忙是上前,將這小妾拉起,便往門外拖,這小妾猶自還不放棄,猙獰的回頭喊道:“大王若是看不上奴家,奴家身邊的這個丫頭只十一二歲,還是個清白身子,願意獻於大王......”
那鹽山知縣聽聞朱慈炤要擇日審判他們,早已嚇得渾身痠軟了,只讓兩人架著,雙腳在地上拉著,卻在地上留下了兩道清晰的水線,原是這廝已然尿了,那黃水只順著雙腿流落下來。
崇禎皇帝見此,狠狠呸了一口:“這沒骨氣的狗東西,怎的當初就點了這廝為進士,只後悔沒能早早認清這些沒骨頭的窩囊廢。”
那已然被人架出門外,走了老遠的鹽山知縣高吉,隱隱約約的聽到這一句,忽的腦海裡竄出一個人影,那身子抖得更厲害起來。
周皇后等女眷見此,也不禁轉過頭去,這等汙穢腌臢東西,只恐怕汙了她們的雙眼。
太子和定王見此卻是跳了出來,摩拳擦掌道:“爹爹,這等狗官,我等且去幫襯一把,萬不可讓這廝逃了。”
說完也不待周皇后在後面叫嚷,只顧施了一禮,急匆匆的竄出門去,去追那鹽山知縣了。
崇禎皇帝此時卻低下頭來,長長嘆了一口氣,也不知在想些什麼,搖了搖頭又抬起頭來,大搖大擺的走出了門外,道:“去縣衙看看吧!”
眾人忙上前跟從,崇禎皇帝又轉過臉來道:“收拾一下房中的東西,萬不可浪費了。”
無論什麼時候,崇禎皇帝都是個節儉的人。
周皇后便帶著女眷去收拾,朱慈炤忙是安排幾個兵士去給周皇后幫忙拿東西。
其實也無什麼東西,只不過是新買的幾套被褥,以及一些生活用品,那跟著湊熱鬧的坤興公主和昭仁公主卻又從房中折返回來,長姐朱媺娖牽著小妹朱媺曦的手來到朱慈炤的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