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在此發瘋捶鼓的周大戶也不捶了,他的雙手已經鮮血淋漓,被梆硬的鼓面挫破。
而這時,那些大戶們還在吵著,相互鬥得是臉紅脖子粗也沒有分出個勝負。周大戶皺眉,他看著這些往日的同伴們忽的有些厭惡起來,甚至恨不得將那些喋喋不休的狗東西給打翻在地。
他也不知道這是怎麼了,只知道自己此時煩躁的很,看誰都有些不順眼,看誰都感覺那人面目可憎,他低頭看著自己滿是鮮血的雙手,神經一抽,手指動了動,很疼,但也讓他腦子漸漸清晰起來。
不行,在這個地方哪怕就是吵上三五日只怕也沒有結果,還不如帶著自己這一百家丁回家去,有機會則逃,沒機會則守,總好過在這寬敞沒有遮蔽的大街上要好的多。
“召集我們的人,我們回宅子!”
周郝赫念及此處,便朝管家吩咐道。
“老爺,我們不去北門救援了?”
那老管家卻沒有立即吩咐下去,反而有些擔憂的看著自己老爺道。
“混賬東西,那狗官都跑了,你要我跟這群雜毛去救援?還不快去!”
周大戶煩躁的心中不禁燃起怒火,狠狠甩了那老管家一耳刮子,直把這位老先生打的轉了兩轉,這才捂著老臉急急的去將那些懶散的家丁叫了。
這邊周大戶便要帶人回去,這時北面卻急急跑來了一群人,他們樣子甚是狼狽,帶頭在前面跑的那位卻不是剛剛帶了家丁要往北門支援的韓老爺?
眾人停了爭吵之聲,忙是迎上去問何事如此驚慌,那韓大戶提著衣襬喘息著卻也不做停留,只是口中道:“有,有賊人自城北而來,現下已經殺了我十幾個家丁,大家莫作停留,快快逃命去吧!”
眾人聽此頓時又是轟然,剛剛他們只是聽說賊人來了還佔領了東、北二門,便已經嚇得兩股顫顫,沒想到現如今卻是真真實實的要見著了,可不是嚇得面色慘白。
那本欲要走的周大戶聽此腳下一頓,心道自己老宅在城東北,自己若是往北去,可不是要落入賊人包圍?
他轉身看了看一眾狗腿子們,見他們眼神閃爍不定,身子直打哆嗦,便知他們靠不住,心中一狠,便下定了決心,喊了聲“跟我走”,便急忙領人往南去了。
眾人一看那周大戶逃命,哪裡還顧得上在此聒噪,忙是清點了自家的僕人家丁,各自亂做一團,如那沒頭的蒼蠅一般,四處的逃散了。
且說那周郝赫周大戶領著他百十號家丁既往南面而去,那跟著他的老管家卻又是多事,看著自己主家那逃跑的方向不像是往老宅去,反而像是往南門去,便建言道:“老爺你這方向錯了,這是向城南的方向,卻不是回老宅的路。”
“你個老腌臢,何須你多言,那賊人自北面來了,往北面去了,你是要讓老爺去送死?”
周大戶聽此大罵,但也顧不上再打他一巴掌,只是慌忙奪過身側一名家丁手中的長矛,以此傍身。
跑了沒幾步,見身邊的家丁興致都不是很高,跟著他瞻前顧後的,似是不願再跟隨他,心中不禁大罵這群恨鐵不成鋼的傢伙:
“你們這些潑皮,你們只道往宅子中去,卻不道那城門都被攻破,宅中的院牆可是有一點作用?你們跟著老爺我走還這樣一幅怨天尤人的樣子,老爺這是害你們嗎?這是在救你們的命哩!”
“那些傻挫們只知道往宅子中跑,卻也正中了賊人的下懷,投進了賊人們的懷中,只消賊人有那麼兩個狠辣的,定然是要打殺這些傻挫,你們跟著老爺我往南面跑,卻是一個尋生道路,那賊人如今勢大,已經佔領了東、北二門,那西門離得又近,定然也淪陷了,唯獨這南門,離得偏遠,定然能保得性命,到時我們便去城外的莊子,還不大富大貴!”
“速速收了你們那哭喪的馬臉,卻不是笑都來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