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迦勒殷紅的瞳孔漸漸清明，看到懷裡脆弱地要逝去的小身形，他眼中地震。
“伊麗莎白？伊麗莎白，你忍一忍，我現在就來救你！”米迦勒捏起一個決，要輸入她的身體。
一直柔若無骨的小手阻止他的動作。
“不，不用了！”女孩虛弱扯出一個笑。
伊麗莎白慘淡的臉印在他的眼裡，如匕首一刀刀割他的心臟。
“為什麼？”伊麗莎白頹喪跪地，黯淡的眸卻是死死地鎖住她。
“告訴我，為什麼你要這麼做？”
“路西法，我，我對不起你！”她伸出纖瘦的手，路西法在空中握住她的，他動作溫柔，神情卻冷鷙刺骨，彷彿要將她撕裂的痛：“我不要對不起，你明知道，我對你是什麼新意，卻設計讓我親手殺你！伊麗莎白，你就這麼喜歡米迦勒？甘願為他去死？”
“對不起，對不起，路西法，對不起！”
路西法瘮人地捏住她冰冷的手：“你知道，我想要的根本不是這一句對不起！伊麗莎白……”他跪著上前，臉徜徉的深情：“我問你，這一千年來，你……可曾愛過我？哪怕只是動心一次也可以的！”他要求從來不高。
他是天國的副君，是天使之長的路西法啊，那麼高傲，無所畏懼，可甘願在她這裡低下高貴的頭顱，為她改變自己的行事作風。
她說喜歡紳士，他就努力溫柔。
她說喜歡強者，他就申請征戰建功立業。
她是他的妻子，但凡她想要的，只要提一句，他就是去地獄也要給她捧來。
他要求不高，喜歡太奢侈，只要一次最簡單的動心就夠了。
他以為，天使的壽命那麼長，現在不喜歡沒關係，他可以等，再等一個一千年，一萬年……等他變得更好更符合她心中的標準，再來討取她的歡心。
總之，他一定會用盡一切辦法，變成她所希望的樣子。
你想要的每一個樣子，我都有。
可是我千算萬算，沒有算到，天使的壽命雖然長，卻又那麼脆弱不堪一擊，倘若人都死了，那我這一切努力究竟是為了什麼？
“伊麗莎白，愛對於我而言，太奢侈了，我只想問你，你對我動過心麼？”
愛卑微到塵埃裡，再在塵埃裡開出妖豔泣血的冥花來。
女人呼吸虛浮，一個字也沒有說，她眼眸漸漸失焦，但路西法整個神經都在她的預設裡，以為她沒有對自己動過心，血液冷凝。
失落和絕望盤踞在他的心頭，只剩下遍體鱗傷的疼。
“我，我知道了！”他忽而痴笑：“你還是對我動過心的對麼？我可是路西法啊，你是我的妻，這本來就是理所當然的事情，我知你臉皮子薄，肯定不好意思承認，算了，我大方，就不跟你計較了！”
“不要殺他，求你！”
路西法胸廓萎縮。到了現在，她滿心還是米迦勒的安危。
女人的心跳在米迦勒懷裡逐步地失去頻率，直到完全停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