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漸暗了些,離黑夜並不遠了,此時兩人還在風雪中趕路。
“快天黑了,小子不想被冰成雪人,就走快兩步。我們得要找個樹洞或石洞之類的過夜,不然我們會有麻煩,你看著辦。”
易前不快不慢的說著,一點也不擔心,反似在期待的感覺。可是泰冕翔卻不希望那樣,白天的溫暖已經這麼惡劣,要是到晚上……他有點不敢設想。
“那就走快點,我會跟上。”泰冕翔話雖這麼說,但身體顯然到了極限,再加快速度的話很渺茫。
“那好,你跟緊了,要是走失了,我可救不了你。”易前語氣平淡,實話實說。
要是真的跟掉了,只有死路一條,在這麼一個冰天雪地、白茫茫的地方,周圍還是高矮接近的雪樹,想要離開這裡,那是一件極為困難的事情,甚至不可能完成。
艱巨,艱巨的拖著身體,一步一登天。
泰冕翔看著原先與他相距五步的易前,此時由五步拉遠到十七步,二十步,三十步,看著漸漸疏遠的易前,泰冕翔咬緊牙關硬撐著,往前,往前,再往前。
堅持,堅持,一定要堅持住。
隨著心中的執著,一口氣連踏了幾步,看著略有拉近了五步的距離,他並不敢鬆懈,極有可能一個不留神,易前的身影就會消失在他眼前。
“堅持,再堅持一下,就可以休息了。”
安慰,自我安慰著,可動力再大,體力不一定能支撐,身體早已經負荷得難堪,可卻沒有選擇的餘地。
易前看似要消失的身影,總是反反複複出現在泰冕翔視野中,給人的感覺是,快要消失不見又讓泰冕翔趕近。
事實上並非如此,而是易前故意這般,這般訓練泰冕翔的意志。
可以說,此時此刻,泰冕翔每走一步,都是依靠著自己的意志力,若非這樣,他根本就是到了寸步難行的地步。
“看來這小子的求生本能很強,只是意志力還不夠,想要服用冰破果不死,意志力必須要再提高。不過今天也差不多了,找個地方休息是需要的。”
易前難得的一笑,只是泰冕翔不可能看到,他還在奮力的掙紮著,那像易前這般輕松。
這地方易前並不是第一次來,要找休息的地方,那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他邁近了一棵較大的巨樹,這樹在中間斷掉了,雪積在那斷位就象個帽子似。在那斷位下有四根粗如成年馬腰的樹枝伸出,而這樹直徑有五米,地面到斷位高八點五米。樹的左側有一洞口,這樹杆口似被雷電砍開,有點枯萎有點難看。
易前站在那樹洞口,看了泰冕翔一會,又抬頭望向天際。
天色黑沉,已是入夜時分,由剛開始說尋休息地,到現在這樹洞,已經過去了一小時二十三分鐘,這些時間裡,泰冕翔每一分鐘感覺過的是一小時,曾多次想過放棄。
“終,於,到,了,嗎?!”
泰冕翔喘氣如牛,每說一字都顫抖個不停,慶幸的是自己已經走到了易前身邊,也沒有看見易前再動。
“進去休息一會吧!”易前話並不多,可泰冕翔卻覺得心中一暖,咧嘴微笑欲言又止,他深深看了易前一眼,邁進了樹洞裡休息去了。
“臭小子……”易前待泰冕翔進去後,側頭低聲說了句,旋即他的目光柔和了許多,這感覺連他自己也不知道,已經多少個年頭沒有過了。
一股酸溜溜的味道……
“想什麼了,易前,你可是血魔。一個大魔頭,怎能有情感……”
易前心中嘣出了一句,給自己找了個不是藉口的藉口。
他雙手背付,回憶再次湧現,那雙暗淡的眼睛,多出了一絲水霧,如同一個傷感的蒼桑老人,那份傷疤只有自己能看見有多深,有多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