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月薇又指著電腦上幾個標註藍色的地方:“這裡是關鍵,通往船重要艙室,我想安倍清德要整船人跟他陪葬,有可能破壞船的動力系統,或者在某處放火,以及製造爆炸,這幾道門後面是遊客止步的,我這裡有幾個八卦,你跟我一起去裝上。”
兩人出門時,她還帶了幾個中國結,隨便用膠黏在牆壁上。
嶽望舒問:“你明目張膽地弄這些,你爸能願意嗎?”
“他不願意,但是又能怎麼樣呢?上次發生那些事,幾乎把他嚇死,這次我跟管理這艘船的白叔叔說了,要為船上人祈福,保平安,他上次也嚇壞了,巴不得我多弄些呢,已經告訴各個部門,不許碰我掛在船上的東西。”
嶽望舒跟她走著,隨處可見掛在牆上的中國結,放在高腳登上做裝飾的大葫蘆,有的盆栽上還吊著金錢劍,他如今對陣法也已經有所瞭解,發洩這些有的是雜亂無章隨意放的,有的則是相互勾連形成陣法,大陣套小陣,小陣連大陣,有的物件是樓梯上三才陣的一部分,同時又是樓上樓下兩儀陣的樞紐,簡直讓人眼花繚亂,根本難以計算。
胡月薇說:“我是太擔心了,唉,病急亂投醫,希望危險來臨時這些陣法能有些作用,而且閑雜人等太多,保不齊就動了這個,碰了那個,使陣法有缺陷,才一口氣佈置這麼多。”
兩人先到通往控制樞紐的走廊前面,將銅八卦黏在門框頂上,再到幾處倉庫也都貼了,共二十一個,全部貼完也費了一番功夫,正好路過一家西餐廳,胡月薇便說要請嶽望舒吃飯。
正吃著外酥裡嫩的牛排,一個穿著白西裝的青年走過來:“胡月薇,你是胡大小姐吧?”
這人從頭到腳收拾得一絲不茍,身上還噴了淡淡的男士香水,從頭到腳的精英範。
胡月薇抬頭:“我是胡月薇,你是……”
“我叫汪少城,你不記得了?我爸是做地産生意的,去年趙伯父的晚宴上我們見過的。”
“哦。”胡月薇似乎想起來,“你也在這艘船上啊,出來玩嗎?”
“是啊,我要去迪拜,參加一個拍賣會。”他轉頭看向嶽望舒,“這位是……”
“這是我朋友。”胡月薇並不打算給他引薦嶽望舒。
汪少城是個花花公子,這次隨船就帶來兩個女伴,看到胡月薇又動了追求的心思,胡月薇人長得漂亮,老爸還有錢,他們家也算是極有錢的,但跟胡家比就相當於貧下中農了,要是能把胡月薇追到手,那才是人才兩得,下半輩子什麼都不要做,只要盡情地享受揮霍就好了。
見到嶽望舒,他敏銳地覺察出一股情敵的味道,眼光隨便一掃,就看出嶽望舒是個土鼈,穿著打扮且不說,那一舉手一投足,就是濃濃的鄉土味,胡月薇雖然穿著簡單,但一顰一笑,骨子裡仍然不脫貴族少女的氣質,這兩個人坐在一起吃飯,簡直大煞風景。
他篤定這個鄉土小子不知道他面前的盤子是範思哲的,不然肯定不敢這麼用力地切,隨便偷回家去一個,也夠他在鄉下買房子娶媳婦了!
“這位朋友。”汪少城話裡不帶絲毫火氣,一副熱心的樣子,“你刀叉拿反了。”心裡等著看嶽望舒的窮酸窘態。
嶽望舒卻笑了笑,用刀尖紮了一塊牛肉送進嘴裡:“我是故意這麼拿的,順手。”
汪少城差點被口水嗆到,看胡月薇非但沒有露出什麼反感厭惡的樣子,反而面帶微笑,贊許滿滿。若胡月薇也跟對方一樣土裡土氣還罷了,偏偏動作優雅,不急不緩,切肉時沒有發出任何刀摩擦盤子的聲音,刀叉之間也不互相打架,一小口一小口吃的淡定從容。
他問胡月薇:“胡大小姐,你朋友不懂得吃西餐的禮儀,你不教教他嗎?”
胡月薇笑了:“吃飯嘛,最重要的是把飯吃到嘴裡,怎麼吃著方便就怎麼吃唄,我是請朋友出來玩的,不是給朋友樹規矩的。本來我想讓廚師幫忙切碎了,配上米飯給他端上來的,他說自己切著有意思,那就這樣吃咯。”
“是啊,都是熟人,要有什麼禮儀呢。”嶽望舒跟胡月薇說,“上次我跟咱們寢室老大去外面吃披薩,老三跟老妖就糾結起來,該不該用刀叉,老大讓他們用筷子他們還不用,偏巧進來一幫外國人,老三就說,你這回看看人家是怎麼吃的,結果呢?人家直接用手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