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登過頂,離天下無雙的位置僅一步之遙,對冠軍的渴望絕非常人能懂。
可他懂,他懂她的不甘心,也懂她的不能不甘心。
因為不甘心,所以又一次站在這雪地上,勝負輸贏都不要緊,只要能夠站在這裡。
卻也因為一身傷痛,不能不甘心,屈居人下,再難登頂。
孫健平看著愛徒,有那麼一瞬間,喉頭酸楚。他忽然有些懷疑,自己讓她歸隊這個決定到底是對是錯,是真對她好,還是叫她活得更不開心了?
他在這愁腸滿肚的,那沒心沒肺的徒弟卻拍拍肚皮,毫無尊師重道之心,把雪板往他懷裡一塞:“嗨呀,餓死了。來,孫教,幫我扛一下。咱們多久回基地啊?該開飯啦。”
孫健平:“………………”
瞧瞧他,這是造了什麼孽,盡往基地招些什麼東西!
一個兩個都是沒良心的孽徒。
他一邊罵,一邊扛住了雪板,也沒見真把這沉甸甸的玩意兒給塞回徒弟懷裡。末了只能嘆口氣,認命。
一物降一物,能降住他的,這輩子也就這些傻徒弟了。
山頂,一聲槍響,那位身負重任的孽徒二號,終於意氣風發地開始了最後一次速降。
孫健平趕緊收起心神,抬眼去看。
身側,孽徒一號喃喃地說:“這家夥腳上安了風火輪吧?怎麼又快了!?”
訓練時間已經結束了,所有人都站在雪地上,就連隔壁的技巧類專案隊員也聚了過來。大夥只等孫健平一聲召喚,大門外的巴車候著呢,這就打道回府。
也因此,所有人都看見了額外加訓一輪的程亦川。
無數道目光聚集在半空中的紅點上,有驚嘆,有迷茫,有無所謂,也有很在意。
在意的多是速降隊的人,旁人不過看看熱鬧罷了。
魏光嚴只覺一口氣堵在喉嚨裡,上不來下不去,難受至極。
身邊的盧金元使勁兒踹了腳雪地,積雪四濺。
他恨恨地說:“混賬東西!混賬東西!”
可到底無處發洩,只能翻來覆去罵著這四個字。
魏光嚴回頭,瞥他一眼:“技不如人,你也不過是個混賬東西。”
“嘿,你怎麼說話呢你?咱倆難道不是共同陣線的?”
“共同陣線?”魏光嚴心裡有氣,笑了兩聲,說話越發尖刻,“你也配?”
“呸。你可別假清高了,咱倆用不著狗咬狗,一嘴毛!”可不管盧金元怎麼叫喚,魏光嚴頭也不回往大門外走了。
他不想看見那小子滑完全程。
程亦川的出現彷彿時刻提醒著他,他在這坐以待斃,而後來者就要居上。
作者有話要說: 程亦川:所有人都嫉妒我人帥活兒好技術棒。
師姐:技術……?
程亦川:滑雪技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