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詩意:“……”
這位朋友,你誤會了!我這臉紅脖子粗並非謙虛,實在是芥末……太辣了!
好不容易回到下榻的酒店時,宋詩意身心俱憊。
秉承隊裡多年來的節約美德,孫健平和田鵬擠一屋去了,程亦川和楊東住一間房,於是宋詩意一個人單開了一間。男人們都住在五樓,她一個人在七樓。
臨走前,她偷偷抓住孫健平的衣袖:“住宿給報吧?”
孫健平翻了個白眼,痛心疾首,“多少年了,還是就這點兒出息!”
“到底給不給報?”她壓低了嗓音惡狠狠問。
“報,報報報。快鬆手,別丟我人了!”
宋詩意手一鬆,笑嘻嘻走了。
悲傷的是,晚飯吃得如坐針氈,肚裡壓根沒進多少東西,到了夜裡九點就響起了奏鳴曲。運動員出身的人本身食量就大,沒一會兒就餓得前胸貼後背了,宋詩意只得打電話問前臺是否提供食物,一口寒磣的英語真是要多心酸有多心酸。
前臺服務生耐著性子說了三遍,她才聽懂。
there’re soe japanese restaurants nearby。
中間有個倆詞兒她沒聽懂,但附近有餐館,這還是能明白的。
宋詩意換上了厚厚的藍色及膝棉服,出門覓食,誰知道電梯停在了五樓。她一抬頭,發現緩緩開闔的電梯外站了個人。
一身黑色大衣襯得他身姿修長、越發白皙,那雙黑漆漆的眼珠子落在她面上,一頓。
“……”
當真是冤家路窄。
年輕男生扯了扯嘴角,沒有半點敬意地叫了聲:“宋師姐。”
然後走了進來,懶洋洋站她旁邊。
宋詩意微微一笑,彷彿先前的不愉快從未發生,友好地問他:“大晚上的,去哪啊?”
“吃宵夜。”程亦川答得簡短,眯著眼好像還在生氣,又掀掀嘴皮子,“師姐去哪?”
“一樣,吃宵夜。”
“哦。”他目不斜視,壓根不打算往下接話。
年輕人就是年輕人,什麼情緒都寫在臉上,瞧他,眼神裡如今還滿是控訴。宋詩意覺得好笑,也不說話了。
電梯裡沉寂下去,直到叮的一聲,抵達一樓大廳。
出於禮貌,她抬頭問了句:“要不要一起——”
“不要。”程亦川言簡意賅拒絕了她還沒說完的邀請,雙手插在大衣口袋裡,長腿一邁,朝外走去,孩子氣地扔下一句,“我可沒資格和世界亞軍一起吃宵夜。”
宋詩意:“……”
真是個記仇的孩子。
走出酒店,已經看不見程亦川的身影。
路口轉個彎,前臺所說的幾家餐館近在眼前。
長野縣的風光極好,沒有東京的繁華與現代化,卻極具日本風情。路邊的小店是古典而明朗的日式建築,穿和服的姑娘站在門口,禮貌地說著句耳熟能詳的日語,大概是歡迎一類的話。
遠處的山浮在夜幕之上,深深淺淺的雲下,小小的城是明亮秀麗的姑娘,在靜謐的夜色裡泛著溫柔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