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吉峰教授曾經幫助軍方解刨了第一隻夜魘的屍體，那隻被修遠和蘇暖聯手擊殺的魘至今令老教授記憶猶新。
他走到門口之後接過病歷本，問道：“他最近的情況如何？”
一旁年輕的醫生猶豫一下，低聲道：“並沒有什麼異常，除了……除了開始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
哦？
老教授眼眸一動，問道：“他都說些什麼？”
青年醫生想了想，說道：“他說自己的生命就要在這裡結束，迎來新生，他們將是新的生命體之類的。”
石吉峰點了點頭，推開門走了進去，病房內一片雪白。
白色的燈光、白色的床單、白色的被褥與桌椅，連安坐在窗上的兵人臉色也蒼白如紙。
石吉峰走到床邊，語氣溫和：“張揚，最近感覺如何？”
床上的男人一雙烏黑的眼珠無神地盯著前方，待石吉峰教授第二次詢問他的時候才緩緩轉動一下。
他微微張開嘴唇，聲音平緩：“石醫生，這段時間多謝您的照料了。”
老教授聞言詫異地同青年醫生對視一眼，說道：“張揚。你認得我？”
對於這名叫做張揚的病人，石吉峰教授心中一直關注頗多。
他出身銀翼軍團，隸屬於修遠連隊中，卻在夜魔自爆釋放的精神攻擊中喪失心智，被送入醫院。
當時，送來第一醫院治療的人數眾多，最後僅僅有包含他在內的十二人僥倖活了下來。
活下來的他們神智依舊不穩定，每日裡總是說著一些奇奇怪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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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石吉峰來巡視的時候，張揚都像遊離於狀況之外的人一樣，沒想到這裡卻截然不同。
老教授覺得他的病情可能有了轉機，想繼續引導他說下去。
張揚聽著他的話，忽然輕笑一聲，語氣淡漠：“石醫生，您是不是覺得我們病了？”
老教授聞言和藹一笑，說道：“張揚，人類的大腦是世界上最複雜的系統，你們是受了些干擾，但不能稱得上有病……”
呵呵……
張揚嘴角的笑意更甚，說道：“石醫生，您怎麼就能確定我們是病了，而非進化呢？”
石吉峰的笑容有些不大自然，今天的張揚給他一種異常怪異的感覺。
他像忽然清醒了一般，說話的邏輯清晰，卻隱隱透著一股子邪氣。
老教授又詢問了些他的身體狀況，最後領著醫生護士走出了病房。
咔噠！
門鎖落上的瞬間，老教授暗暗鬆了口氣。
他同青年醫生邊朝外面走去，邊低聲說道：“馬上通知銀翼軍團駐地，請求他們派遣士兵前來看守張揚。”
“老師，讓他們今晚就過來麼？會不會太急了？”青年醫生聞言小聲提醒道。
“那……明天早上通知他們吧，這件事決不能耽擱了。”
“好，您放心吧。”青年醫生答應一聲，隨著石吉峰一起漸漸走遠。
病房內，張揚無神的雙目緩緩閉上，當他再次睜開時，雙目中的眼白竟然全部消失，一片漆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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