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夏,深海市。
淪陷長達一年半的深海市,在夜色中寂靜無聲,偶爾有一陣風聲吹過發出“嗚嗚”聲,更添了幾分寂寥之色,曾經作為華夏第一開放口岸、繁華一時的深海市,如今,落得人去樓空變成了一座鬼城。
一輪皎潔明月自海上升起,照亮整個海面,平靜的海面上漸漸泛起漣漪,呼,呼,呼!
海水翻湧之下,發出奇異聲響,驚得四周海鳥紛紛展翅而飛,飛起的海鳥的視線中,自上而下看去,在翻湧之處,逐漸產生一個龐大的旋渦,轉動之間隱隱有幽光浮動,在旋渦急速轉動到一個點之後,只聽“轟!”的一聲。
自下而上,高達幾十米的水柱沖天而起,在水柱頂端一團龐大的而忽明忽暗的雲狀物體緩緩出現,它似乎在突破某種禁制,由明到暗又由暗到明反覆十幾次,整體縮小了十幾倍到達一輛小轎車大小方才停下。
穩定下來之後,雲狀物體在空中翻湧片刻,緩緩朝深海市市中飄去……
修遠手中的“圖南”在燈光下閃爍著黑光,就在短短几個小時內,圖南又輕了幾分,按照尤格大人的說法隨著圖南與棗木棍的融合,圖南會越來越輕,最後接近溟銀本體的重量。
修遠回到家之後,溫艾香就拉著蘇暖在客廳說話,修遠則和尤格大人待在三樓陽臺研究圖南。
尤格大人一口一口呷著面前茶杯裡的茶水,不時發出舒適的“嘎嘎”怪叫,它看看在修遠手中不斷伸長縮短的武器,伸開翅膀指了指前端位置:“一般來說,經過二十四小時的融合之後,它會有兩種額外形態。”
尤格大人起身,雙翅拍打兩下:“第一種,是軍刺形態,整個前端位置變成三稜軍刺,造成的貫穿傷口能令敵人瞬間失去戰鬥能力。”
修遠聽了眼前一亮,急忙問:“那另外一個形態呢?”
“另外一個形態嘛……”尤格大人停頓了一下:“就是整個圖南化成一面大小供你調整的盾牌,怎麼樣?厲害吧?”
“就這?”修遠一撇嘴:“我和人打架總不能舉著一面盾牌衝上去吧?這第二個形態可太雞肋了。”
尤格大人嘖了一聲:“鼠目寸光,到了戰場上你就知道這盾牌的妙用了,煞筆。”說完,它氣憤地轉過身用屁股對著修遠,一副愛答不理的樣子。
修遠對這肥廝的嘴臭也習以為常,剛想說幾句好話哄哄它,口袋裡面的手機忽然嗡嗡震動起來。
“喂,小語,怎麼啦?”修遠接起來電的瞬間,聽到手機那端傳來一陣陣喧鬧聲,夾雜著音樂。
“修遠哥,我現在在中山路這邊的一個酒吧,你能過來一下麼?我怎麼勸姐姐都不聽,我有點怕。”
“小語,你先彆著急,把地址說清楚我很快就到,好,先這樣。”修遠說完,快步朝樓下跑去,一樓客廳,溫艾香拉著蘇暖說著悄悄話。
溫姑姑這幾天下來有事沒事總喜歡拉著蘇暖聊天,見她們說的開心,修遠說一句自己有事就離開了邢宅。蘇暖不放心地朝他背影看了好一會兒,還是溫姑姑把她小腦袋轉了過來,笑眯眯的說:“你呀,不要整天跟著他,男孩子也要有自己的一些私人空間。”
邢梓語放下手機,耳邊的音樂聲越發煩亂,她起身離開座位朝酒吧陽臺方向走去,想要透透氣,這樣的環境對於剛剛十八歲高中畢業的她來說,太喧鬧了。
“不喜歡這樣的環境?”邢梓語身後傳來一個女孩的聲音,清脆的嗓音裡帶著一絲絲慵懶:“說實話,我也不喜歡。”
邢梓語回過頭,周芳悅一身時下流行的碎花長裙,對著她盈盈一笑。
“芳悅姐,你怎麼出來了?”邢梓語對於姐姐這個閨蜜印象不錯,話不多,待人接物極有分寸又溫和。
“和你一樣嘍。”周芳悅走到她身邊,看著城市的夜色:“這裡不適合你。”
“可是,姐姐她……”
“擔心姐姐,不錯哦小語。”周芳悅皓腕輕抬,手感受著夜裡的微風,問道:“梓馨以前從未提過她的這位……表哥,今天和溫阿姨大吵了一架也是因為他,你能和我說說麼?”
見邢梓語面露難色,她靠近邢梓語怕讓別人聽見似的:“當然,這是我們兩個的小秘密,我不會告訴你姐的。”
修遠和邢梓馨,在小時候便相識,身為表兄妹的二人在小時候常常見面,那時的她,家中已經有了一個妹妹邢梓語,父母對於她的愛與呵護就有一部分轉嫁給了妹妹邢梓語。
小孩子的世界簡單,也純粹,如果說失去那一部分愛對於小梓馨來說是一種疼痛的話,那麼修遠的出現對於她來說則更加加重了這種疼痛,父母對待修遠的疼愛令小梓馨心中更加難過失落,甚至是嫉妒……
成年之後的邢梓馨,成績優異,如願進入國內頂尖高校成績優異,她從小爭強好勝的性格令她比同齡人更加優秀,同時,也更加高傲。
一個明顯的特點就是,她看不起低學歷者,尤其是像修遠這樣從小輟學早早出到社會打拼的人,彷彿靈魂上都帶著一股窮酸味。
這種厭惡藏在邢梓馨骨子裡,只不過平時良好的教育讓她學會如何收斂,一旦遇到那個燃火點,就會瞬間爆發。
今天,因為修遠邢梓馨和溫艾香大吵了一架,負氣離家和朋友來到這散心,邢梓語擔心姐姐也一併跟了出來。
周芳悅靜靜聽她講完所有的事情,那張精緻的娃娃臉上看不出在想些什麼,她拍拍邢梓語的胳膊安慰道:“你姐姐就是一時氣頭上,放心吧,我會照看她的。”
邢梓馨一桌人正興高采烈地玩鬧著,四周的音樂聲越發響亮,年輕男女們不時發出歡快的笑聲,沒人注意在這一桌角落,邢梓語剛剛還未喝一口的酒杯中,悄悄落入一顆白色藥丸發出輕不可聞的聲音“咕咚。”,帶起一串細小的氣泡,最後消融的無影無蹤。
“咕咚!”豆大的雨滴落在邢家大宅院中積滿了清水的小木桶中,尤格大人站在三樓陽臺的桌子上,看向南方深海市的方向,語氣凝重的自言自語道:“你終於,還是來到這邊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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