禿頂子長長地嘆出一口濁氣來，無力道：“人老了，這乾坤針法我怕是也用不了幾回了。”
苗語的眼圈微微發紅，“師傅你說什麼呢？您可是會長命百歲的！你還得看著小師妹結婚生子幫她帶孩子呢！不然您難道還指望我們幫她帶不成？”
“我告訴您啊，我們可不管。帶孩子這事兒還得您來！”
禿頂子一下被苗語氣笑了，“你啊你啊，也老大不小了，要不在其他師兄弟裡找一個吧！”
苗語的眼神中閃過一抹悲傷，很快又掩藏下去。
“師傅你別拿我開玩笑了。我扶你去休息吧！一會兒讓四師弟來跟你彙報一下病菌的情況。”
今兒也是看到禿頂子表露出衰老帶來的虛弱，苗語終於不再似之前那般冷情。
禿頂子唉了一聲，當年苗語和他的大徒弟也是郎才女貌的一對啊！
只可惜……
“唉，不用了。為師下山來只是為了瓷兒。她很快就會醒了，別告訴她我來過。我這就回去了！”
禿頂子終於緩過勁兒來，站起身語重心長地交代：“老三啊，好好照顧瓷兒啊也好好照顧你自己！別讓師傅惦記知道不？”
苗語紅著眼睛點點頭，沒再說什麼。
袁濟弘沒想到師傅這麼快就要走，還想留禿頂子多住幾天。
奈何禿頂子去意已決，他們也不便多加阻攔，只能派車把禿頂子送到火車站，還專門交代司機跟著上火車送到老禿頂子山才行。
待月上枝頭，陸斯年醒來四處尋不到紀瓷。
一天沒吃飯又沒有力氣，竟是連人帶輪椅一起摔到地上發出咣的一聲。
馬有財開門闖進來，費力地將陸斯年和輪椅扶起。
“陸總，您醒了！”
“紀瓷呢？紀瓷哪去了？”
春濟藥堂的各個診室佈置的都大同小異，他還以為是趁著自己睡著紀瓷被轉移走了。
馬有財樂呵呵地回答：“大姐大醒了，在苗醫生那屋呢！我這就帶你過去。”
苗語那屋？那他現在是在哪兒？
馬有財推著陸斯年來到苗語的診室，門大大的開著，裡面圍了一堆人，全是江家村的。
“讓讓，讓讓，陸總來了！”
馬有財高喊，那些人終於讓出條路來供他們進去。
視線變得清明寬敞，陸斯年終於見到了他心心念唸的人。
紀瓷蒼白著小臉坐在診床上，小腿盤起，小嘴兒緊閉著臉蛋一顫一顫的動著。
她也跟著轉過頭來看向陸斯年，剛要張嘴喚他，便又被塞了一勺子米粥。
“好好吃飯！”
苗語責備地瞪她一眼，快速將最後幾勺全都塞進紀瓷嘴裡，端著空碗帶著其他人退出去，給他們兩個獨處的時間。
陸斯年轉著輪椅進去，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的一切是真的。
“你……你真的醒了？”
陸斯年的喉結上下微動，眼神帶著些許的不知所措。
紀瓷嘿嘿一笑，從診床上蹦下來，蹲到陸斯年的面前，雙手搭在他膝上。
“老公你腿沒事兒吧？”
陸斯年終於抑制不住激動的心情，一把將紀瓷擁進懷裡。
紀瓷莫名覺得肩膀溼溼的，還有些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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