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突然響起了一陣腳步聲,讓原本正坐著閉目養神的柳如眉快速地睜開了雙眼,一手扶著肚子,躡手躡腳地走到了門邊,另一隻手則將插在頭發上的發簪取下,緊緊攥在手中。
預料中的開鎖聲隨之響起,緊接著的是丫鬟不耐煩的聲音:“開飯了。”
木門在“吱呀”一聲中被人猛地推開,略有些刺目的光線照射進房間之中,梳著雙髻的丫鬟踏腳進入,絲毫沒有意識到柳如眉正躲在一旁。等到她的視線在房間中轉了一圈都沒發現柳如眉的蹤影的時候,只見得光線一暗,身後傳來鎖門的聲音,卻是柳如眉插上了鎖芯。
大功告成!
陽光下,柳如眉的臉上展現出一抹微笑,能夠從這間關押著她的屋子中逃出來,算是她逃跑的第一步成功了。但是,她的笑容並沒有持續多久。不過才走了幾步罷了,她的面前就多了幾道高大的身影。
知府好不容易才將她抓到手,又怎麼可能輕易地讓她逃離,在關押她的屋子附近,早就已經安插了不少的高手,謹防她逃出生天。
“回去吧。”其中一名高手見狀,自然是知道柳如眉想要做些什麼。只不過在這麼短的距離之內,他也懶得動手,畢竟他們這麼多人,對上柳如眉一個人,高下懸殊是極為明顯的。
“不是我不想回,而是我真的回不去了。”面對面前站著的一眾男子,柳如眉勉強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平穩一些,只不過她握著簪子的手,早就已經冒出了細汗。就算是在全盛時期,她也不是這麼多男子的對手,更何況她現在還有著肚子裡的孩子。
現在的這個狀況,她想要順利地逃出去是不可能的了,她嚥了口唾沫,臉上卻掛著一副無所謂的笑容繼續說道,“那位姑娘被我鎖在了裡面,只不過鑰匙我手上是沒有的。”
聽著她的話語,幾名男子面面相覷,畢竟房間門鎖的鑰匙,他們手上也是沒有的。現如今,也就只有帶她去見知府一個法子了。領頭的男子隨即說道:“既然如此,那就先跟我們走。你最好老實一點,要不然,我們手裡的刀劍,可是不長眼睛的。”
他一邊走一邊說著,又彷彿是為了警告一般,在有意無意地看了眼柳如眉手心的同時,又亮出了自己別在腰間的劍。在陽光的照射下,劍面折射出刺目的亮光,讓柳如眉的心髒情不自禁地快速跳動了一下。
“我一介弱女子,又怎麼可能是幾位大哥的對手。”被這麼多高手圍困,柳如眉為了不讓自己受到傷害,聽話地跟隨著他們的步伐。知府的府邸說小不小,說大卻也稱不上大,在走過了一段路之後,一處看上去比府中任何一幢房子都好的房屋,便映入了她的眼前。
她的眼睛微微眯起,不動聲色地打量著這裡,心中猜測這裡應該就是知府的住處。這樣一來也好,讓她與知府可以當面對質,沒準知府就會放了她。
在她沉思的期間,領頭的男子已經得到指令,從房間中走了出來。但見他的手輕輕一揮,其他的男子就已經意會,伸出手來推了推柳如眉,示意她趕緊走進房屋見知府去。
柳如眉在猝不及防之下被人推搡,腳下沒有站穩,當下一個踉蹌險些摔倒。她回過眼去瞪了幾人一眼,才快速地朝著房門口走去,房門如今大敞著,似乎是在歡迎她的到來。
“利用送到丫頭的粗心大意,你可真是好本事啊。”在柳如眉的雙腳跨入房間中的那一剎那,耳邊就響起了一陣掌聲,同時響起的還有知府那聽起來惡心的聲音。
“知府謬贊了,要論本事,還是知府更加強一些。”柳如眉順著知府的聲音看向他,眼中是毫不掩飾的譏諷和厭惡之情,“你把我關押在你的府內,得不到任何好處,不如當我離開。”
“哼,放你離開?本知府好不容易才抓到的你,若是這麼輕易就放你走,豈不是太便宜了你們。”知府冷哼一聲,看向柳如眉的一張臉上,寫滿了仇恨。如果不是柳如眉夫妻兩個,他也不至於臉面盡失,淪為許多人的笑柄。這比債,他必須要討回來。
他朝著柳如眉走過去,只不過隨著二人距離的拉近,他落在柳如眉身上的視線就越發地挪不開來。有著這樣清麗面龐、窈窕身材的女子,既然如今已經被他囚禁,他若是不好好想用一番,豈不也是太對不起自己?
想到這裡,知府的臉上不由得升起了一抹笑容,一雙手更是朝著柳如眉摸了過去。
看著知府不斷放大的臉以及伸過來的手,柳如眉只覺得心中一陣惡心。她還得有來得及將攥在手心裡的簪子朝著知府刺過去,就忍不住彎下腰,扶牆幹嘔起來。
她自從被知府抓到這裡,本來就沒有吃過什麼東西,如今胃裡空空如也,自是吐不出什麼東西,只是卻依舊想吐,就算是維持著這樣的姿勢,對她來說也稍微好受一些。
見狀,知府的動作頓時停了下來。他不是傻子,知道柳如眉的這個反應,多半是她有了身孕。當下他的目光就轉到了她的小腹上,大笑了幾聲,眼中劃過幾道奇異的神色。
柳如眉懷孕,對他來說手上的籌碼也就又增加了。他要以柳如眉肚子裡的孩子作為要挾,讓趙易給他磕頭認罪!他要把趙易施加在他身上的恥辱,連本帶利地還回去!
聽著他的笑聲,柳如眉只覺得一瞬間毛骨悚然。她不想給趙易添麻煩,但是卻又無能為力。
而在海島上,趙易聽著手下彙報著柳如眉的行蹤,拳頭緊緊地握了起來,手背上青筋橫起,顯然是在極力地忍耐著。
“太過分了!竟然綁架了夫人來讓我們搬出去,還以孩子威脅,我這就去把夫人救出來!”羅浮恨恨地說著,提劍就準備沖出去,卻在走了沒幾步路之後,就被趙易叫住。
他抬起頭來不解地朝著趙易看去,卻在見到趙易隱忍的神情後,冷靜了不少。
“是羅浮太沖動,沒有考慮到夫人的安危。”他朝著趙易單膝跪下,沉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