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慎心中大為熨帖,但還是假聲埋怨道,“為將者更應以身作則,如何旁人吃得,我就吃不得?”
魚七娘見柳如慎已經動筷了,使了使小性子,故意撒嬌道,“妾不依,妾就是想讓老爺吃些好的。”
柳如慎聞言,朗聲大笑,心中因昨夜勸告柳如軍未果的鬱悶之氣也消減了幾分。
魚七娘趁機問道,“老爺可是戰事吃緊,怎麼這般愁眉不展?”
柳如慎便將柳如軍私自聯絡叛軍一事告訴了魚七娘,對於這事他早已是不吐不快了,如今見自己人問起這件事,便一吐為快。
魚七娘聽後,暗道果然如此。原來那灰衣人報給魚七娘的訊息就是這個,魚七娘此番前來就是準備離間柳如慎柳如軍二人、勸說柳如慎歸降的。
魚七娘醞釀了一番情緒,道,“二弟這也太過分了,怎能不顧爹孃的安慰執意報仇呢?老爺你可不能像他這般,棄京城親眷不管不顧,成王敗寇,這可是誅九族的大罪啊!妾婦人之仁,還是懇求老爺趁早回頭是岸的好。”
柳如慎聞言大氣,一甩碗筷,厲聲問道,“什麼叫回頭是岸?向柳鴻一家低頭嗎?你這賤人,是不是拿了柳如眉什麼好處,怎說這種挑撥我兄弟二人的話語?你懷的是什麼心思?”
魚七娘見柳如慎發火,心中有些懼怕,恐被他識破,於是暗自掐了自己一下,疼痛感讓她鼻頭一酸,淚眼朦朧地看著柳如慎,可憐巴巴道,“妾能有什麼心思,無非就是希望老爺安好罷了。妾是婦人,心中也沒有什麼河山萬裡天下蒼生,唯一的願望就是希望老爺不要打仗不要受傷,一家人和和美美地在一起。”
魚七娘說著,又有點想幹嘔,她猛然想起自己的月事已兩月未來,聯系起自己最近一系列症狀,嗜睡幹嘔沒有食慾,這不都是懷孕的徵兆嗎。
魚七娘先前為了正室之位便假裝懷孕,這個孩子真是來的恰到好處。她在心裡暗想孩兒,不要怪娘心狠,娘真的不想你一生下來就背負著亂臣賊子的名頭,一輩子都抬不起頭。
柳如慎此時已負手背立,冷言道,“不要在我面前花言巧語,你若膽敢有二心,我第一個不饒你。”
魚七娘撲上去拽住柳如慎的袖子,故意用言語激他,“老爺,妾一心一意都是為了老爺好。有二心的不是妾,是他柳如軍啊!難道老爺想被世人斥為亂臣賊子嗎?”
柳如慎果然如魚七娘所料,聞言大怒,使勁推開魚七娘,扯出被魚七娘握在手裡的袖子。魚七娘趁機摔倒在地,頓時腹中傳來一陣陣的墜痛感,感覺有東西往下體流去。
魚七娘躺在地上,哭著大喊,“老爺,孩子,我們的孩子!”
柳如慎大驚失色,連忙回頭,看見魚七娘流出的血已經染紅了那一片地,急忙將她抱到床上,讓參將傳軍醫過來。
軍醫診了診脈,搖頭道,“將軍恕罪,夫人這一胎,已是保不住了。所幸夫人年輕,沒有傷到根本,好生養養,以後還是有機會的。小人先去開藥了。”
柳如慎聽軍醫這般說,一臉懊悔,心裡直怪自己。
魚七娘見帳內不相幹人等都出去了,趁熱打鐵,抽泣道,“老爺。”
柳如慎連忙過去握住她的手,臉上滿是心疼之色。
魚七娘道,“妾已經失去了一個孩子,實在是不願老爺再出事了,縱使老爺怨妾,妾還是希望老爺早日回頭。”
柳如慎這次沒再發火,只是道自己會考慮的。
幾日後,柳如眉收到訊息,看到魚七娘用孩子做計,心中滿是複雜之情,但轉念一想,可以暫時拖住柳如慎,也是個不錯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