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趙易果然信守了承諾,帶著柳如眉出了門。
因柳如眉是暗中前去探看父親柳鴻,不宜走官道,那樣太過明目張膽,所以走的淨是一些崎嶇陡峭的偏僻山路。
車馬一路顛簸,雖說柳鴻已被趙易的人救下,但柳如眉還是難以放下心來。特別是聽說了柳如慎竟然暗中給她父親下迷藥才導致她父親昏迷多日後這心神更是難以安寧下來。
因著擔心柳鴻的身體,這幾日晚間柳如眉睡得本就極是不好,用膳時也無甚胃口,再加上現今這馬車一顛簸,頭暈腦脹的險些將苦膽也給吐了出來。
趙易亦憂心柳如眉的身體受不住長途跋涉,且如今已近申時,這幾日幾亦是陰雨連綿,露氣深重,若是柳如眉再害了風寒便是不好了。
於是趙易吩咐下人先快行幾裡路探看前方是否有客棧或是可供稍作歇息的人家,自己則下馬進了車轎陪著柳如眉。
柳如眉見他入了轎中,忙說,“你怎麼過來了,我沒事的,不過是頭有些疼罷了。稍過一會兒便會好些的,你忙你的去吧,無需陪著我。”這話說的確有幾分牽強。
趙易見柳如眉頭疼犯的厲害,額上冒了豆大的汗粒,委實心疼的很,“你都疼成什麼樣了,還要逞強,如何重要的事也比不上你重要。”
柳如眉虛弱的笑了笑,卻不忘逗趣他,“原來在威震四海的雨殺閣閣主心裡如眉還佔著這麼重要的位置呢。”
“如眉知曉我心意便好。”趙易面上仍舊是有解不開的擔憂,他瞧著柳如眉面色微白,唇色亦有些不正常,將她輕輕摟入自己懷中,找了個舒適的位置讓她靠著。
輕聲在她耳邊道,“如眉還是先閉上眼睡一會兒吧,等到了地方我再叫你。”
熱氣灑在柳如眉耳邊,柳如眉覺得耳上有些癢,便在趙易胸膛上輕蹭了蹭,活像只出來尋主人覓食的貓兒。
柳如眉靜靜回應了一聲,“好。”
行至安置柳父的那處村莊已是第二天天大明時,路上趙易仍然不放心柳如眉的身體,沿路請了多個大夫,好幾個大夫都是被趙易的手下從被子裡生拉硬拽出來的,惹得那幾個大夫好一頓怨罵。
可那幾個大夫卻也是識時務的,一瞧見趙易那看著冰冷冷的臉色,腦袋一縮,便也把嘴巴閉的嚴實。
直到連著好幾個大夫都說柳如眉的身子其實並無大礙,只是這幾天勞累了,沒有注意休息,等多睡一會兒休息夠了便能好了。
趙易的臉色這才緩和下來。
看見趙易如此緊張自己,柳如眉心中升起一陣陣暖意,為了讓他放心,她揚起了一個格外明媚的笑,“你瞧,我這不是好多了嗎?放心吧,大夫們都說我無大礙,而且我現在覺著也舒服多了。”
“若是想讓我正真放心,你須得照顧好自己才是,別的什麼,都有我在。只有你,才是最讓我放心不下啊。”趙易嘆道,在柳如眉額上輕輕印上一個吻。
等到柳如眉見到柳鴻已是快接近午時了。
柳鴻穿著一身樸素幹淨的衣裳,正坐在桌邊與自己下著棋。
茅簷木桌,簡單素雅,倒是與平日裡披堅執銳,殺伐果斷的將軍不落一點違和之感。
上過戰場的人感官自是比常人敏覺上許多,柳如眉看到父親的時候,柳鴻也早已看見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