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眉聽得大哥這樣說,再也忍不住,沖著母親的出去就奔了去,跑到院門卻是有些不敢進了,看到母親的大丫鬟環香在門口行禮,便開口問道:“母親可還好?”
“回大小姐,夫人剛剛醒過來,知曉您回來了,特地囑咐我們不能告訴您事情的起因,只能對您道說夫人是感了風寒,大夫說不能再生氣了,您要進去看夫人,莫要再提那事了。”環香看著柳如眉長大,這般推心置腹的話也只有她能說了。
柳如眉點頭表示自己知曉,推開門,走了進去。
入眼是著一張花梨大理石大案,案上放著王羲之的真跡,母親向來欣賞王羲之的楷書,稱其書韻天成,文法自然,真跡旁還有一副小字,乃是自己剛剛學會寫字時寫的《遊子吟》,這麼多年,母親一直掛在房間裡。
每次進母親房間看到那幅詩,柳如眉都感覺不好意思,此時卻是心如刀割,母親這般疼愛自己,自己卻因疏忽險些釀成大錯,還未他人落了口舌。
柳如眉知曉這並不是自己的錯,可是一想到母親的病和自己有關,她就內疚的要死,忙深呼吸,將情緒壓下,走近屏風後。
白傾華已經醒了,正半倚在床頭上休養生息,看到柳如眉進來,心下高興,竟是讓那沒有血色的臉上多了幾絲紅暈。
柳如眉坐在窗前,拉起母親的手撒嬌:“娘,我不過進宮半個月罷了,您怎麼就感了風寒啊,您這樣,女兒怎麼捨得嫁人啊。”
看著柳如眉朝自己撒嬌,白傾華放下心來,以為女兒不知道自己被人辱罵的事情,心下一鬆道:“這不前些日滿月,娘貪了月色美,躲在院子裡待了一陣,沒想到就這麼病了。無礙的,大夫說了,歇幾日便好了。倒是你,就要嫁人了,怎的還這般愛撒嬌。”
看著母親特意寬慰自己的樣子,柳如眉有些鼻酸,怕母親看出異樣來,忙低下頭說:“瞧您說的,我就算嫁人了也能對著娘撒嬌呢。”
想到自己就要嫁人了柳如眉心中不捨,又看到母親慘白的臉,演了再也忍不住,忙起身去外間,一邊走一邊說:“娘,我去給您開服方子。”
隔著屏風,柳如眉擦了淚,開了調養身子順氣息的方子,交於丫鬟,又折回去與母親說了一會體己話,便回去了。
回到自己房間,柳如眉也在抑制不住自己內心的憤怒與悲傷,若是她沒記錯,母親這已經不是第一次被柳衍一家氣的暈倒了。
母親身子弱,卻氣節高,整個家裡都呵護著她,卻被柳衍一家欺負至暈倒兩次!
柳如眉恨得咬牙切齒,對她來說,這乃是大仇,必須要報!不然她對不起母親的疼愛,更對不起自己這重生的身份!
正當柳如眉盤算著如何才能報著仇時,丫鬟來報:“小姐,太姥爺邀您今晚去老宅進晚膳。”
料想是因為自己即將遠嫁大夏的事情,柳如眉遂帶了禮品,赴往柳家老宅。
自老宅門口下轎後,柳如眉並沒有前往大堂拜見老太爺,而是直奔歐陽豔的院子。
她柳如眉要把這口氣爭回來!
剛到歐陽豔的院子門口,柳如眉就見到了歐陽豔,心道真的是不是冤家不聚頭啊,柳如眉正對著歐陽豔走去,經過歐陽豔的時候,肩膀一個用力,就把歐陽豔撞到在地,好不狼狽。
柳如眉撞到歐陽豔後並未離去,而是站在原地說:“呦,這不是歐陽嬸嬸,嬸嬸你走路怎的不看路,都把我撞疼了。”
柳如眉這話說的氣人,偏偏面色上毫無表情,詭異的很。
歐陽豔被丫鬟扶起來,剛剛站穩便對著柳如眉罵道:“你這個小蹄子,說誰走路不看路呢,我好好走路,明明是你撞過來,還這般理直氣壯。”
柳如眉冷笑:“我撞的就是你,怎樣?”
歐陽豔氣急,剛想還嘴,卻想起前幾日的事來,對著柳如眉嘲諷道:“聽說侄女前幾日與個太監手拉手,這般開放,她白傾華還真的是會生啊。”
“什麼太監,那是大夏王朝攝政王的嫡三子,我的未婚夫,嬸嬸這般說話,可小心他追你的責任。”
歐陽豔心驚,暗罵自己沒腦子,只想著酸柳如眉,卻忘了她現在是有後臺的人。
還未等歐陽豔想好怎麼回複時,聽得柳如眉道:“倒是嬸嬸,柳如畫陷害我之事皇後娘娘一清二楚,我勸你現在給她找個小官嫁了,若是這個訊息流傳出去,一個得罪了皇後娘娘的人,你看她還能不能嫁出去!”
歐陽豔一聽這話氣的直喘氣,她知道柳如眉說的是實話,她也確實想過這個事情,可是她的女兒那般出色,就這麼嫁與一個小人物,她怎麼甘心。
況且,這話自己想想還客氣,從別人的嘴裡說出來,那味道可就不對了,歐陽豔認定柳如眉是在嘲諷她,氣的竟是一時間還不上嘴。
恰逢此時,管家過來傳話道,老太爺急著見柳如眉,柳如眉輕瞥歐陽豔,跟著管家往大廳去了,而歐陽豔一聽竟是太老爺傳話,心中氣憤,也跟了去。
果不其然,太老爺叫柳如眉過來就是為了她即將遠嫁大夏的事情,柳如眉坐在下首垂首聽著太老爺的教誨,聽他以長輩的身份對她叮囑遠嫁的注意事項,她又有些鼻酸了。
柳如眉有些看不起自己,進來幾日總是情緒失控到鼻酸流淚,這可與她上輩子的遺願不相符,她重生,是為了守住這個家,撐起這個家來的。
正想著,忽覺太老爺叫她,柳如眉忙應聲,卻見柳博涵手中有一對血紅白玉,乃是柳家的傳家寶之一。次玉價值連城,傳說可抵半個國庫。
柳博涵手指磨砂這這玉,語氣滄桑:“如眉,這血紅白玉乃是一對,你此去路途遙遠,這玉贈與你,留個念想吧。”
柳如眉低頭稱是,結果這玉,入手溫良,眼色鮮紅,甚是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