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穿著柳家老宅家丁服的男子,坐在集市旁一小小茶樓內,聽著一說書的中年男子,講述這幾天所發生的街坊趣事,亦或是一些平民百姓感興趣的奇聞異事。
“你們聽我說啊!就在城南集市盡頭,一個拐角的巷子深處,前兩日啊,那裡面突然發生了一場火災!”說書的中年男子個子高大,但是人長得細瘦,雖已人到中年,但是雙目炯炯有神,看起來十分有精神。
“火災?那麼慘,有人死了沒?”有人聽到這麼勁爆的訊息,一群吃瓜平民立刻就圍了過來,直勾勾地盯著那說書的人看著。
其中也包括那柳家老宅的家丁。
至於這柳家老宅的家丁,為什麼不在柳家老宅子裡面好好待著做事情,而是出來吃茶閑聊聽人講事情,其實是因為柳如軍派他出來打聽的。
柳如軍說,因為發現了一本非常對他胃口的市井書,所以他這幾日不想出門,只想握在柳家老宅內自己的院子中,看完這本有趣的集。但是,柳如軍說,他同時又想要知道外面這幾日發生了什麼,想知道知道這幾日有沒有發生什麼有趣的趣事,比如說殺人放火之類的重大訊息,所以,柳如軍便以這個理由,叫自己身邊的一個下人,去街坊集市上打聽打聽,回來說與他聽。
其實,柳如軍想聽的,無非就是那場火災之後,後來發生的事情。但是,柳如軍又不能表現得這麼明顯,直接叫下人去打聽那日火災的事情,所以就只好對下人說,打聽一些這幾日發生的奇聞異事,殺人放火的事情也可以。
於是,這家丁便敬業地來了這訊息最靈通的小小茶樓,聽說書的先生講述這幾日發生的事情。
好巧不巧的,剛來就就聽到了一個聽起來非常勁爆震撼的事情。
“你聽我慢慢道來嘛!”
說書的中年男子不愧是老刀一把,沒有直接回答群眾中有人插的這麼一句話,反而賣起了關子。
“快說嘛快說嘛!先生這頓的茶錢我請了!”一名好事者實在想知道後來發生了什麼,索性招呼的小小茶樓的小二,幫說書的先生付了茶錢。
說書的先生見有人請他吃茶,頓時喜笑顏開,繼續說道:“這火災啊,是發生在兩天前,雖然那巷子常年處於陰處,但著火時,還是引起了不小的騷動呢……當時啊,這天上都被這火勢冒出的煙給燻得灰了半邊呢!”
“你就吹吧,小巷子裡的火宅能引起那麼大的煙?”
有人插嘴,但很快又沒了聲音。
說書先生故意當做沒聽見,繼續說道:“這還不算什麼,後來啊,官府的人來了,大家齊力救火在,總算是把火給滅了,但是呢,這院子裡的人啊,卻是死了!”
一直坐在後邊聽著的柳家老宅家丁聽得正帶勁,結果說書的中年男子又不說話了,擺出一副大家都懂的樣子,將手伸了出來。
“誰死了,誰死了!”家丁激動地問道。
“恩……我暫時想不起來了……”說書的中年男子故作沉思,手中卻比劃著搓錢的手勢,眼睛看向另一處,不去看家丁和自己的手指。
家丁明白了說書先生的意思,雖然不想花錢,但是柳如軍已經交代下來,今日回去要講一些給他聽的,若是這個故事只有一半,到時候,肯定會被柳如軍往死裡面打。
想到這,家丁心一橫,從腰包裡掏出十多個銅板,放在了說書先生的手裡。
說書先生掂量著手中的銅板,,眉開眼笑,繼續說道:“這巷子裡啊,原來是白鳳白玉母女倆的院子著的火!這母女倆啊,一向相依為命,如今院子突然著了火,這女兒白玉在裡屋沒有出來,便被燒成了灰燼……至於母親白鳳呢,雖然跑出來了,但是身子本就有病,這再被煙一燻,又是吐血,又是跌倒的,也被嗆死了,額嘖嘖嘖……一家人,就這麼死嘍!”
說書的先生無奈地搖了搖頭,彷彿是在惋惜白鳳和白玉二人的生命,又像是在評價嘲諷。
家丁聽了這話,眼睛瞪得更加圓潤了,他詫異地看著說書先生,道:“都被燒死了……這也太慘了吧,這兇手真是太惡毒了!竟然幹出這等殺人放火的勾當!那最後……找到兇手了嗎?”
家丁問出這句話的同時,躺在柳家老宅子內的自己的小院子裡的柳如軍突然打了一個噴嚏。
說書先生這次倒是沒有要加錢,只是惋惜地搖了搖頭,道:“沒有兇手,這是一場意外,順天官府的人都說了,是因為白玉在做飯的時候,不小心點著了廚房,他們家本來就是由草木蓋成,這一點著,頓時蔓延全屋,所以白玉沒出來,直接被活活燒死;白鳳出來了,但是也被嗆死了。這是可憐那……可憐吶……”
“先生說的白玉,可是那妙紅樓的頭牌,白玉姑娘?”家丁有些激動地問道。
說書先生看了一眼家丁,也沒有問家丁為何這般激動,答道:“對,這白玉,就是妙紅樓彈曲兒唱小曲子的白玉姑娘。”
“那她……這實在是太可憐了吧……”家丁有些悲傷地低下了頭。
白玉這個名字,他其實是聽說過的。之前柳如軍去妙紅樓聽曲兒的時候,偶爾會把他帶過去伺候柳如軍。
而柳如軍每每聽曲子的物件,就是白玉。
說到白玉,長得那叫一個傾國傾城!芊芊素手,彈得一手好古箏。不僅如此,這白玉,還有一副好嗓子,雖然是個青樓煙花女子,卻是個清白之身。
所以家丁對這白玉姑娘的印象,是十分好的,對於白玉這種姑娘,他心底也是十分歡喜的。
但是,柳如軍也喜歡白玉,家丁心裡明白,所以也只能將這份愛慕默默地藏在心底不說出來。
畢竟他可不敢跟柳如軍作對,柳如軍是高高在上的存在,而他只是一個卑賤的奴才,他又有什麼資格跟柳如軍爭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