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柳鴻這一根樹枝,拋得可真是恰到好處!
本來柳博涵是將這最難的開頭拋給了父親柳鴻的,柳鴻在承受著巨大壓力的前提下,將這‘誤會’二字極其艱難地說出之後,便立馬將話語權巧妙地轉移給了柳衍。
這一突然的峰迴路轉,這一招,用的實在是妙極了!
柳衍完全沒想到一介武夫柳鴻竟然也會懂得這種說話的技巧,心下一愣之後,也是對柳鴻的認識到了更深的層次,同時也是對柳鴻的嫉妒更加了一分。
“噢……”柳衍裝作若有所思的沉思模樣,半響,這才冒出來一句,道:“柳鴻大哥,你這說的是……”
柳衍假裝作沉思狀,而後眉頭突然一鬆,裝作眼前一亮的模樣,道:“大哥,你不會是還在為那日朝堂上,弟弟我說了實話,而心裡對我有怨憤吧?”
說出這話之後,柳衍目露震驚,這樣子看了,是無比地真實,柳如眉看了,瞬間也立馬懂了這柳如畫為何演技會如此高超了。
有這樣一個會演戲的父親,作為女兒,演技又會差到哪裡去呢?
“噢噢噢噢,我懂了,我懂了!”柳衍猛地拍了拍腦門,道:“大哥啊,我的傻大哥啊,我怎麼會胳膊肘往外拐呢,那日,我在大庭廣眾下說出這事,是為了讓大哥你有解釋的機會啊!對了,那奏摺的事情,上書彈劾大哥你的那份奏摺,我也是直到上了早朝聽皇上說了,才知道的!大哥你不會以為,那奏摺是我寫的吧?”
那奏摺,確實不是柳衍寫的,而是柳衍命一個站在自己這邊的為官者寫的。
所以在這種理解的程度上,柳衍說得並不假,這奏摺不是他寫的。是他口述的,但是書寫的人,並不是他。
“噢,衍弟你也是誤會了吧?大哥我從來沒有懷疑衍弟你會上書奏摺彈劾為兄,既然衍弟你的話已經說開了,那麼我想,這誤會也該是解除了。”
說罷,柳鴻雙手舉起酒杯,對著酒席上的眾人示意過後,道:“今晚,幹了這杯酒,就算是冰釋前嫌了。”
柳鴻這話一出,總算是免除了尷尬,宴席上的人紛紛都鬆了一口氣,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眾人飲完杯中酒之後,紛紛坐下,氣氛終於也不像開始時那般尷尬,席間歐陽豔還與白傾華閑聊了幾句,這表面看起來,倒是也挺其樂融融的。
這就算重歸於好了?
柳如眉瞥了一眼父親柳鴻,見他面色鎮定的樣子,心生疑惑。
不過轉而一想,父親柳鴻雖是武將,但也不是那種老大三粗的智商,應該不會被柳衍這等戲言所迷惑的。
柳如眉心中下了篤定,覺著父親柳鴻可能是為了顧及太老爺柳博涵以及顧及著柳家人表面的和氣,所以這才暫時假裝說是冰釋前嫌,重歸於好的。
用完了晚膳過後,柳家老宅外的雨,不知不覺間也停歇了。來的時候下得不小,隱隱地像是不想讓柳如眉一家去柳家老宅子赴宴;現在柳如眉一家要回去了,倒是早早地就停了雨,彷彿是在催促柳如眉一家快些離去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