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顯然,柳如眉如此明目張膽地說出柳如軍的名字,還說直接是他砸了妙紅樓,妙紅樓的老鴇雖明白這就是柳如軍幹的,但還是不敢直接將這事明目張膽地掛在嘴邊。
畢竟依照柳如軍的脾氣,若是它妙紅樓與柳如軍直接對著幹,以後還會被砸更多次,甚至的……以後都別想開了。
為了生計,妙紅樓的老鴇唉聲嘆氣,最後還是沒有告到官府去。
她是知道官官相護的道理的,就算她有確鑿的證據,但對手可是柳如軍啊,他的父親是朝廷大員,戶部尚書柳衍,爺爺更是當過一國宰相的人物,就算她一個小小的妙紅樓老鴇有確鑿的物證,但這認證……恐怕也是沒有人替她作證的。
老鴇深知這個道理,所以消沉了一夜之後,還是安排了手下的小廝,今日開始重新收拾裝修妙紅樓。
“看來,本小姐猜得不錯。”看著妙紅樓老闆娘激動的模樣,柳如眉就更加確信了之前在對面聽到的小道訊息。
這個柳如軍,還真是不省事呢,呵呵。
本來她是因為父親在朝中被柳衍背後捅刀子的事情發愁發憂的,正想著到街上散散心,看看能否想出什麼可行之法,沒想到,這逛著逛著,就真逛出個名堂出來了。
柳如軍啊柳如軍,你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在柳衍要磨刀捅她父親柳鴻的時候,在柳衍後面搞這麼一出。
雖然,這砸了妙紅樓一事是小,但不代表,被人人傳頌過後,還是那麼小。
就算是一滴小沙粒,她柳如眉也有把握,把它說成一塊大石。前世,柳如畫的這個添油加醋的本領,柳如眉可是用血與淚的教訓,才學來的。
至於這怎麼個添油加醋法嘛……
柳如眉眼咕嚕一轉,朝身邊的丫鬟冬雪點頭示意,冬雪會意,立馬從荷包中掏出一錠銀子,交到柳如眉手中。
“老闆娘,這是我的一片心意。”柳如眉將那一錠銀子塞到了老鴇手中。
老鴇面呈驚色,一臉茫然地看著柳如眉:“不知姑娘為何要給我……”
老鴇一面驚訝著,但還是本能地握住了手中的這錠銀子。
一錠銀子,好歹也能買套新的桌椅了。
見老鴇一臉茫然的模樣,柳如眉低低嘆了一口氣,而身後的冬雪也是機警,不用柳如眉提示,便道:“這位是將軍府的柳小姐。”
“柳小姐……柳小姐……”老鴇重複了兩遍,思索過後,眼前一亮:“柳小姐?莫不是……那日當街敢與柳家少爺柳如軍對峙的柳如眉小姐?”
這件事情,就連她一個小小的妙紅樓老闆娘都是知道的。
而這件事能夠在金陵城廣為流傳的最大原因,還要依賴於,這柳如軍的臭名,在金陵實在是昭著了,以至於有人敢出頭教訓他一下之後,這柳如軍被教訓的事情,立馬就在整座金陵城傳開了。
“老闆娘認得我?”
“柳小姐的大名,就算是我一個小小的老鴇,也是知曉的,小姐當日敢於當街打壓教訓柳如軍,已是成了前段日子人人茶前飯後議論的話題了!”一聽來人是柳如眉,老鴇的臉上不知不覺就多了好幾分的笑意,絕望的神情也消散了許多。
“那還真是愧不敢當了。”柳如眉不好意思地擺擺手。
她自認,那日她不過是做了應該做的事情,若是讓她冷眼旁觀柳如軍毆打欺負一個手無寸鐵的小攤販,她還真做不到。
“對了,老闆娘,昨夜,這柳如軍大鬧妙紅樓一事,還有那司公子競拍白玉姑娘一事,老闆娘可否與我說個清楚?”
那對街的先生雖然說了個大概,但終究還是沒有說詳細內容的,所以柳如眉現在必須要知曉詳細內容,最好能知道那個神秘的司公子到底是誰,才能以最大的添油加醋法對付柳如軍,設法將皇帝司馬鷀在自家父親柳鴻身上的視線,轉移到背地捅刀子者柳鴻的身上。
“哎!”老鴇長嘆了一聲,“小二,你去門口先守著,不要讓人進來。”
“好的。”被稱作小二的細瘦男子放下手中的活兒,拿了個小板凳,乖乖地出了妙紅樓,坐在門口前看著。
老鴇隨處一看,瞥見有三兩個還算能坐的凳子,於是扶起來,面帶愧疚地對柳如眉說道:“柳小姐,這裡實在是有些寒摻,柳小姐就將就一下坐吧。”
“無妨。”柳如眉自然知道此時妙紅樓的難處,也不為難,扶著那勉強能坐的凳子坐了下來。
“這事情,還要從昨晚那不知背景的司公子拍得最高價說起。”
老鴇思索著昨晚發生的細節,面色開始變得凝重起來。
老鴇嘆了口氣,陷入昨夜的噩夢中,面露憂傷,繼續說道:“昨日,有一場為我妙紅樓新晉花魁而舉辦的競拍,也就是競拍白玉姑娘的第一夜的歸屬的。當晚,柳如軍叫價叫到了二百兩,而那司公子則是直接叫價到了一千兩,這個價格,可是直接可以將白玉的賣身契買走的價格了,而且還超出許多。
這價高者得,本來就是從古自今的道理,但那柳如軍耍賴,不願出更高價,於是帶著一幫子人,逼著司公子給他磕頭,還要鑽他的褲襠,才肯放過司公子,但白玉姑娘還是要留給他柳如軍。但那司公子,一看就是氣度不凡之人,哪裡肯給柳如軍這潑皮磕頭鑽褲襠?於是他直接將那千兩白銀交到我手裡,不理會柳如軍的叫囂。
這被無視了,柳如軍頓時就覺得受到了莫大的侮辱,當即生氣得就叫人去打那司公子。不過那司公子帶著的貼身隨從也是武功高強,一人對七八人,還能揹著那司公子全身而退,那……”老鴇轉過身,指著那牆上的大窟窿,繼續說道:“那個貼身隨從,昨日就是從那裡破開了一個洞,帶著司公子逃出去的。
而現在妙紅樓的這慘相,就是他們昨日打鬥時,柳如軍帶的的數十人弄得,真是作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