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修容也往前走了一步,二人之間的間距,不過一足之差。
“能得你喚我一聲前輩,我真真是高興,但是我可沒有羞於見人的晚輩。”男人回諷。
墨修容嘴角的笑意更盛了,勾勒出來的弧度更大了。他那一雙黝黑的眸子,亮得很,越過了天上的星月,自成一界,他微張嘴,略帶上了兩分邪氣的說:“我露了面目,你就自報家門。”
這話可不是一個問句,更不是甚麼請求。
墨修容也確實如他所說的,伸手就掀下了面具。墨修容揭下面具的動作很輕,而後又小心翼翼的將面具擱在手中,低下頭,另一隻手覆在面具之上,輕輕的撫摸,彷彿是在摸著最戀慕的人的面頰。
事實也一貫如此,墨修容的腦中浮現的便是柳如眉的面容,柳如眉細嫩得近乎沒有瑕疵的那張臉。
墨修容的面容一露出來,繞是對著他的男人也為他吸引住了。墨修容其人,最是神秘,他的身上彷彿掩著無數曾的紗娟,一層更比一層神秘。
墨修容這樣也勉強算得上灑脫了吧,男人覺得,即是認定了灑脫,必然要以同等的灑脫還報。男人所想,也是俠客之風。
男人拱手,向前一推,算得上是平輩之禮,尚且有一分的做低自己:“在下李相一,確實不是什麼了不得的人物,但是觀之閣下之氣韻氣度,必不是無名小卒。在下不才,鬥膽的問一聲,閣下名諱。”
李相一……墨修容在嘴邊反複咀嚼這個名諱,卻是沒有能與他相匹配的人物,倒是奇了!
墨修容有一絲動容想著可以將李相一收入樓中,能在他的手上過這麼多招毫發無傷之人,叫他碰到了,實屬不易。
李相一一直望著墨修容,只待墨修容之作答,也好叫他明瞭自己的身處,他可自詡武功不低。
墨修容抬起了右手,支著下巴,甚為慎重的思量了一會兒,說道:“在下墨修容,幸會了。”
李相一的眼瞳明顯的驟縮,墨修容這個名諱他可不陌生,雨殺宮的宮主,江湖之上聞風喪膽,只問其人不見其貌……這人,真是這傳聞中人?
“可是在下所知的那個墨修容?”李相一踱步就向向前,但是他們之間的間距並不大,若是再加挪步,就該貼到墨修容的身上了。故而,李相一稍稍的穩住了自己的情緒,反著心中所想,退了一步。
墨修容似笑非笑:“閣下以為是或不是呢?”
能用這般語氣問出來,總歸不會是假的。
“閣下便是認了了,在下有幸見著雨殺宮宮主,實在是著在下不敢想。”李相一的語氣放得很低,已經是自認晚輩之姿,與之前出言諷刺,完全是又一番模樣。
變臉變得這般的快,聽得他的身份便俯首做小,這般的人,是否值得墨修容收入樓中?
墨修容還待再試探一番。
“你可知但凡見過我的人都沒了性命,江湖之大,怎麼會沒人見過我呢?”墨修容進了一步,又將變化的距離拖回原點。
這回李相一沒有再退,一二再,再而三,周而複始,有什麼意思。且李相一算是聽懂了墨修容的意思,見過了的人墨修容都死了,他今日也要列入此等名單之中,他的姓名將會在生死簿上一筆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