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他才明白。這個帝王根本沒有兄弟之情,他眼裡都是算計。
二十年前他可以算計司馬家,可以算計太子,二十年後就可以算計他。
江南的這些事情皇帝當真是不知情的嘛?
他不過是在等一個機會,等一個徹底把他拉下馬的機會。
他看秦之還就像看到二十年前不畏生死的自己。
那時的他,比秦之還更適合當一把殺人刀。
剛來江南的時候,他一直想找個機會和秦之還聊聊。
他們有一樣的過往,手裡都粘滿了鮮血,一定可以暢聊一整夜。
天不遂人願啊,
還沒來得及和他們兩個徹夜暢聊,就不得不刀劍相見。
很多事情註定見不得光。
如果非要把他翻出來,就不能怪他不近人情。
他不知道村長說了多少,也不知道那個女人聽到了多少,他只知道聽到這些話的人這些人都得死。
除了那個蠢得掛相的柳大人。
他走到秦之還面前,微微抬頭露出一張深沉的臉。
雨水的沖刷下,那張臉和柳如風居然有三分相似。
陳偉瞟了一眼秦之還身後跟著的兩人,才轉過頭看著秦之還:“秦大人這是要去哪裡。”
秦之還身後之人神情緊張捏緊了手裡的劍。
雙方對峙,劍拔弩張。
秦之還沒拿傘,也沒戴斗笠。
頂著雨水站在那兒,卻沒有絲毫狼狽之像。
聽到陳偉的話微微一笑反問道:“大人想讓我去哪兒。”
空氣微微一滯,雨霧中又是一陣僵持,陳偉沉著臉並不說話。
秦之還才又道:“下官一直沒弄明白侯爺為什麼對司馬餘孽的事情那麼感興趣,從不假手他人查探。
這個事情不止我好奇,皇上也好奇,所以才會派我偷偷來江南一趟。
我來了這麼多天始終一無所獲,本想找個理由隨便搪塞過去,就遇到了月娘。”
陳偉嘴角一抽。
就聽到秦之還繼續道:“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司馬家富可敵國就算大人不出手皇帝也不會放任不理。
至於芸香閣那些腌臢事更是不值一提,當官的哪個人手裡沒有幾條人命。
為了這幾件小事派兵圍住知州府大可不必。”